“你等不必如此,且聽我說。
我早該下定決心,卻優柔寡斷,才惹來了我是非寨這慘事,這阻攔北朝軍士一戰,便是我是非寨最后一戰!
此戰之后,這世間便再無是非寨這個名號。
你等不必多說,我已下定決心。明日一早,便在寨中宣言出來!”
仇不平揮了揮手,他說:
“愿隨我前去者,必須是無父無母,無妻無子,沒了牽掛的人。
其余人等,都去護著受傷兄弟,寨中婦孺,準備下山轉移,木頭,你來統帥他們,至于該去何處。
容我思量一夜,明早便告知你等。”
“夜已深了,眾兄弟都去休息吧。”
“大當家!這...”
郎木頭還想說什么,卻被仇不平用眼神打斷,他語氣冰冷的說:
“怎么?木頭,你也不聽我的話了?你們莫不是都要學我那三弟,打算替我做決定不成?”
這話一說出來,其他還想勸說的頭目都閉上了嘴。
眾人眼看仇不平已經下定決心。
便知道勸說無用,就都退了下去。
一炷香后,仇不平走出屋子,在眼前院中背負著雙手,看著頭頂明月。
他似乎又恢復到了那種文氣的狀態,再無一絲大當家應有的威儀。
“大師,可是晚上睡不著?”
仇不平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在院子門口,浪僧的身影悄然閃出,這處距離仇不平最少有二十丈遠,但浪僧的氣機,卻還是沒滿過仇不平的感知。
但浪僧也并非要故意躲藏,被仇不平叫破行蹤后,便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
他走到仇不平身邊,宣了聲佛號,低聲說:
“仇施主那番話,不該說的,此時正是你是非寨人心浮動之事,你說了那話,沒想法的人也會多出一些想法。
貧僧恐怕,明日這是非寨,便要分崩離析了。”
“呵呵。”
仇不平輕笑了一聲,他說:
“大師既知我那二弟三弟之事,便也應該知道,我仇某,在五年前,便有打算要解散是非寨了。
只是這事拖了五年,鬧出這么大亂子。
那位沈秋少俠今日在祭典上說的不錯,這都是我仇某的錯!不該讓這錯誤再繼續下去了。
散了便散了吧。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大當家看著頭頂月光,他說:
“至于那攔截之事,便是只有我一人,該去還是要去的。”
浪僧又宣了聲佛號。
他沉默片刻,佛珠轉動幾圈,又對仇不平說:
“既然仇施主已經下定決心,貧僧也有一言,要說與施主聽。
想必仇施主正在思慮,該在何處為是非寨人,尋個安身之所吧?”
仇不平點了點頭,他看著浪僧,后者大大方方的從袖子里取出一張拜帖,遞給大當家。
后者接在手中,翻開看了看,嘴角便有了一縷笑容。
他對浪僧說:
“雷爺和河洛幫的名號,仇某在齊魯之地,也是聽說過的,只是我兩家之間毫無交情可言。
這貿然送上如此大禮,讓仇某心中不安。”
浪僧露出一個溫和笑容,他雙手合十,對仇不平微微俯身,他說:
“這是對河洛幫有益之事,如此精銳,天下強兵,若能被河洛幫收容,我那結義兄弟,想必也是歡喜的緊。
仇施主不必憂心,貧僧可以佛陀之名,立下誓言,此后待仇施主眾兄弟,必然如待河洛幫兄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