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遼東天氣,這樣的小雪若是不停,很快就會變成鵝毛大雪,到那時候,我們不辨方向,就很容易迷失在雪地里。”
“那就不要耽擱了,立刻出發。”
沈秋背上刀匣,將百鳥朝鳳槍掛在馬兜處,小鐵把巨闕劍綁在最后一匹馬身上,兩人在村里買了點飲水干糧,便立刻啟程。
就沿著來時的路,一路下山,朝著丹東方向行走。
他們運氣不錯,走出大半天,到達山腳之時,也沒見有通巫教人和北朝軍士阻路,大概也是因為落雪越發大的緣故。
“那沈蘭經過蘇州一戰,看上去確實有些變化。”
沈秋騎在馬上,他頭頂斗笠上布滿了雪花,一邊走,一邊對小鐵說著蘇州大戰的事,他感慨的說:
“也許是經歷過生死離別,讓她看透了一些事情。
但我總覺得,那沈蘭的變化不是什么好事,我對她了解不多,乍一眼看去,似乎安靜了一些,但給我的感覺,好似更危險。
深潭之下,孕育激流,誰也猜不到這妖女到底打算做什么,你以后若是遇到這樣的女人,一定要離遠一點。”
小鐵也不懂男女之事,除了青青之外,也沒有和其他女孩有過什么深厚的友情。
他權當聽大哥講故事了。
“女人啊,還是笨一點好。”
沈秋縱馬前行,他對小鐵分享著自己的看法,他說:
“太聰明了,就會讓你有壓迫力,你的一舉一動,想法看法都瞞不過她,被智商壓制的感覺很糟的。
就像是孫猴子落進了五指山,有千般妙法,也別想再逃脫出來了。”
“嗯嗯。”
小鐵還是聽不太懂,覺得有意思,便繼續權當解悶了。
他拿出酒囊,給沈秋遞過去,又回頭看向身后馬匹,那馬身上落滿了雪,連帶著包裹著巨闕劍的口袋上都滿是積雪。
小鐵便伸出手,拍打了兩下,卻又突然聽到了如蚊蟲般嗡鳴的聲音。
他感覺有些古怪。
這樣寒冷的天氣下,哪里還有蚊蟲飛動?
他仔細在周身查看,那股嗡鳴不絕于耳。
很快,小鐵就發現了,在巨闕的劍布之上,停著一團雪花,他伸手拍去,那“雪花”居然騰空而起。
“大哥,這還有蟲子。”
小鐵很是詫異,便對沈秋喚了一聲。
后者喝了口酒,回頭看了一眼,在小鐵手邊,正有只古怪的白色蟲子在繞著巨闕劍飛來飛去。
“這天氣,有零下二十度了吧?”
沈秋瞇起眼睛,他說:
“怎么還會有如此活躍的蟲子,個頭還這么大,像是夏蟬一樣,我是從沒來過這里的,你們遼東之地這蟬,這么厲害嗎?”
小鐵說他不知道,沈秋也沒在意。
兩人繼續向前,待走出半炷香之后,沈秋突然感覺不對勁。
他猛地拉住馬韁,回頭看去,在一片落雪之中,那白蟬正死死的趴在巨闕劍布上,就好像是給自己尋了個巢穴一般。
“唰”
沈秋手指揚起,公輸巧手無形的真氣絲線掠出,正裹在那劍布之上,如一張網一樣,將那躲閃不及的白蟬死死罩住。
沈秋將它拿回手中,仔細看了看,在看到手中掙扎不休的蟲子的特異之后,他抿了抿嘴。
“這不是蟲子,尋常蟲子怎么能生出六對翅膀,八條腿,還能不畏嚴寒?
小鐵,你帶著巨闕后退一里。”
小鐵不知道大哥要做什么,但還是騎著馬,又帶著架著巨闕的馬,向后奔馳了一里。
沈秋放開手指,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飛起來的白蟬。
后者轉了個圈,飛快的朝著小鐵,不,朝著巨闕撲了過去,在雪中快速飛行,最終收攏翅膀,落在了巨闕劍布上。
“它是朝著巨闕來的...”
沈秋和小鐵對視了一眼,他手指一翻,一枚黑色細針被抽出來,狠狠一丟,便將那白蟬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