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仙風道骨的蓬萊人士,在兩肩奇特的珠玉裝飾擺動間,看著眼前沈秋,準確的說,看著沈秋手中的刀。
“這是...七星搖光?”
東靈君的眼睛瞇了瞇,他操著一口帶有微微兩廣口音的中原話,對沈秋問到:
“你是范蠡血脈,大楚后人?”
“并非。”
沈秋平靜的聲音自斗笠之下傳來,在他抬起頭時,臉上已經多了一個赤色的般若鬼面。
在那古怪的鬼面之下,沈秋的雙眼打量著眼前這位氣息晦澀的道長,他說:
“道長武藝通天,又何必苦苦相逼,折搬山已經死了,我等與蓬萊之間再無瓜葛,你們修道人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為何不放我等一馬。”
“我本就不為取你兩人性命而來。”
東靈君也不著急,更不主動拔劍。
眼前這持刀人,氣勢挺足。
但還不配讓他出劍,他背后那把古劍“觀滄海”,雖然不如凌虛劍通靈,但也絕非凡物。
觀劍如人,此劍便如東靈君一般。
不持槍凌弱,不倒行逆施,手中寶刃,不染弱者之血。
他只是擺動拂塵,對眼前沈秋心平氣和的說:
“折搬山乃是我師兄,我頗為敬重,我知我師兄留下一名弟子,還有我蓬萊寶兵巨闕劍,以及你,持仙緣之人。
我此番為你等兩人前來,只為帶你們往蓬萊走一趟,放下搖光,隨我走吧。”
東靈君語氣平靜,他對沈秋說:
“寶兵雖好,但也要持刃者與之相配。
我觀你心性與搖光并不相符,縱然竭力模仿,依然少了一股匹夫心狂,橫行天下之意。
你并非搖光刀主,也難以與寶兵真正心神相合。
莫要自尋煩惱。”
沈秋心頭微震。
這蓬萊之人果然邪乎,不愧是修仙的。
一眼就看破了他與搖光之間別扭的關系,簡直就像是個加強版的花青公子,那一雙空靈的眼睛,似乎能看破人心。
“道長說的是。”
沈秋周身吹起一縷怪風。
六分舍身決啟動的瞬間,便有龍卷一樣的氣勁繞著沈秋旋轉,帶起地面積雪,一時間落雪亂舞,就如風暴一樣,纏繞在沈秋周身。
他抬起手中搖光,對眼前東靈君說:
“沈某確實不是道長的對手。
但那蓬萊之邀,我與我兄弟卻受不起。我等俗世之人,在紅塵打滾,樂的逍遙,這仙家寶地,不是我這般粗俗之人該去的。
若道長非要相逼,就莫怪沈某以死相博。”
這些話,都是在拖時間,讓小鐵走得更遠,更高一些。
聽到沈秋的回答,東靈君皺起了眉頭。
他常年修道,并非口舌伶俐之人,又是個恬淡不喜多事的性格,眼見沈秋如此執拗,他便搖了搖頭,手中拂塵揮起。
對眼前持刀者說:
“那便來吧。”
“道長請吃我這匹夫一刀!”
沈秋抬起腳,向前邁出一步,體內本就沸騰的真氣再度被推動,六分舍身決推入九分,真氣灌入搖光刀身。
在利刃嗡鳴長嘯之間,沈秋沉浸在那一縷對匹夫刀意的理解意境之間,就仿佛再次回到齊魯之地的血殺戰場。
一股酷烈兇悍之氣,自沈秋身上爆發開來。
七星搖光的絕世兇性也隨之爆發,陣陣虎吼聲中,十尺刀氣破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