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停下腳步。
她背著沈秋,抿了抿嘴,說:
“大俠說笑了,我與我弟就生在本地,只是比起常人,家中富貴一些罷了。”
“一般的富貴人家可置辦不起這些。”
沈秋看了看這浴池,雖小,但卻營造的頗為精心,在水底還點綴著花瓣和花卉的圖樣。
浴池之外,還有輕紗幔帳,幾個石臺上放著精巧的燈燭。
他的目光又落在那姑娘拿來的衣物上,他說:
“只是隨手拿來的衣物,便是上好熊皮做的大氅,又綴以黑色貂絨。
姑娘也許不知,我從小生活在江南之地,見多了綾羅綢緞,那套黑色長衫的布料,即便是在江南之地,也是頗為昂貴的。
但姑娘也不必擔心,我之前說了,我對你和你弟沒有惡意,反而要感謝你們,給我和我兄弟有一個落腳處。
只是隨口一問罷了。
對了,可能知曉,姑娘芳名?”
“我叫劉婉。”
那姑娘回過頭,撥了撥額頭邊的黑發,對沈秋笑了笑,她說:
“不知大俠性命?”
“我叫沈秋。”
沈秋如實回答了一句,他說:
“待我等走后,姑娘和你弟,還要收拾一下家中,也許會有追兵前來追索,不要連累了你兩才好。
好了,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
劉婉點了點頭,快步走出浴室。
沈秋自浴室中站起,他走出浴池,雪霽真氣以三分舍身決,在體內崩騰一周,便將體表水漬清干。
他回頭看了一眼小浴池,水中已經多了好些碎冰,水溫也被寒氣浸潤到接近零度,讓房中氣溫都變得更低了一些。
“凝而不散,透體寒身。”
沈秋一邊穿衣服,一邊輕聲說:
“這到底是什么鬼祟寒氣,當真就是修仙手段嗎?”
他換好了衣服,看著浴池邊燃燒的火燭,便揮了揮衣袖,一股寒氣噴薄而出,如寒風瀟瀟,將屋中五支燭臺盡數打滅。
“哈,凜風沖擊。”
沈秋怪笑了一聲,復爾將那奢華的熊皮大氅套在身上,換了鹿皮靴,又整了整頭發。
用那得自朔雪宮的青玉簪子和發箍,將頭發扎緊,束成馬尾,便走出浴室。
待他回到主廳中,劉婉已經在收拾碗筷了,而讓人詫異的是,她弟弟居然和小鐵玩的不錯。
那小年輕,正在用雙手,憋著勁,試圖抓起小鐵的巨闕劍。
但那年輕人使了全身勁,漲紅了臉,也沒辦法將巨闕抬起一絲。
這惹得小鐵輕笑一聲,見大哥回來,他便站起身,單手抓著巨闕扛在肩上,沈秋背了刀匣,帶上般若鬼面。
又拿起劉婉準備的斗笠,套在頭上。
“走了。”
沈秋打開門,回頭對劉婉和她弟弟點了點頭,便飛身而起,在屋檐上一個輕巧的起落,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小鐵則對兩姐弟抱了抱拳,道了聲抱歉,然后隨著沈秋離開了宅院。
待他們都離開之后,左手撫著弟弟肩膀的劉婉,這才真正松了口氣,她責備的看著弟弟。
后者還仰著頭,看著沈秋和小鐵離開的方向。
男孩眼中盡是一抹向往和期盼。
“你也是膽大,那兩人不辯身份,你就敢那么親近?萬一他們是無惡不作的匪盜又該如何?”
劉婉伸手在弟弟額頭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