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搖光已起,憂無命再無法回刀防御。
一刀已經劈出,便只能看到搖光朝著脖頸而來。
既然躲不開,干脆不躲!
憂無命心下一橫,這少年心中無懼,手中動作自然未有遲緩,那卻邪刀,也是再度嘶鳴,直朝著沈秋心口而去。
“鐺”
魔刀刀刃打在冰甲之上,打的冰屑橫飛。
憂無命的身影倒飛出去,在空中旋轉兩周,最終踉蹌著落于地面。
他脖子上有一道傷痕。
但卻未被斬斷脖頸。
沈秋在最后一刻收了手,用刀背換刀刃,拍在了憂無命脖子處。
“我贏了。”
沈秋將搖光歸鞘,揉了揉有些發抖的手腕,又將插在地上的貪狼拔起。
在清脆的鈴鐺聲中,貪狼插回刀匣之中。
在他眼前,憂無命手中魔刀嘶鳴,似有極端不滿,還欲繼續攻擊。
但在極端憤怒中,被少年插回背后刀匣中。
魔刀離手,憂無命的左睛,也從血紅變回了淡藍。
他摸著脖子的傷痕,對沈秋說:
“你,為何,不殺我?”
“說好不分生死,只論刀術。”
沈秋伸手摘下般若鬼面,他對眼前少年說:
“我也不至于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玩這等心思。你刀法凌厲,其中卻沒有殺意,看來確實是控制住卻邪了?”
“只是,更進一步。”
憂無命還是那種斷斷續續的說話節奏,他看著沈秋背后寬大刀匣,說:
“卻邪,是驕傲的,它雖不說,但我知,它也為,找到對手,高興呢。是,我輸了。”
這少年眼中有一絲挫敗。
這次比刀,和之前蘇州大戰不一樣。
再無人干擾,兩人對手中利刃的把控也更強,因而這一次,他再尋不得理由,確實輸得心服口服。
“你只是經歷太少,那天魔滅寂刀的威能,是要靠武學經歷來填充的,以后見得越多,刀式威力便也越強。
當真是天下絕等刀術。”
沈秋說:
“也許下一次,我便不是你的對手了。”
“但那,是張叔的,刀法,不是我的。”
憂無命仰起頭,他對沈秋說:
“下次,我要用,我的刀法,挑戰你。”
這句話,讓沈秋對眼前這個,心中只有刀的少年感官再變。
他原本是憐憫憂無命的,憐憫他被張楚控制,但現在,沈秋突然發現,眼前這個少年,不需要他的憐憫。
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個只有刀,和刀術的世界。
這樣的人,有自己的快樂。
完全不需要他人的憐憫。
“那就下次再說。”
沈秋將背后刀匣取下,拄在手中,他對憂無命招了招手,說:
“憂無命,我聽說你有問刀之心?來,幫我個忙。”
“?”
憂無命一臉疑惑,但還是順從的走上前,竟真的一點防備都沒有。
“幫我問問它...”
沈秋從刀匣中取出搖光,握在手中,將銘刻七星之兆的刀刃向前,對憂無命說:
“搖光既已為我所用,也與我分享匹夫刀意,卻為何,還不愿意,奉我為主?”
憂無命點了點頭,并未拒絕。
他伸出手,放在搖光森寒的刀刃上,閉上眼睛,似是在用心傾聽。
搖光被沈秋握在手中,也是沉默異常。
這一次,它并未對憂無命的觸摸,有激烈的反應。
沈秋看著憂無命撫摸刀刃,臉頰表情似有變化,月暈之下,那孩子看上去,總有些裝神弄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