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商量一般,對眼前搖光說:
“自今日起,寶刃得自由,而范氏最后家主懇請,沈秋,此后便為搖光刀主…可好?”
按道理說,這范氏最后族長的請求,是理應得到回應的。
但寶刀被除去枷鎖,卻依然沉默如初。
這毫無反應的姿態,讓此時前廳中氣氛異常尷尬。
歷經千年,見過無數大世面的搖光刀,此事,似是手足無措,不知該怎么回應這個請求…
“范伯父,別為難搖光了。”
沈秋在一旁看這尷尬場面,幾乎要笑出來。
他上前一步,握住沉默搖光,在如雪刀刃上輕彈了一記。
在輕靈回音中,沈秋對那人說:
“我這人,奇遇特殊,能使搖光,但終此一生,卻無法成搖光刀主,這也是命數使然,怪不得搖光無情。”
“呃,這個嘛,就看個人造化了。”
青青父親確實尷尬。
他輕咳了幾聲,說道:
“搖光雖通靈,但到底也只是兵刃罷了,待它助你武道走到頂峰,草木竹石皆可為刀時,手中有無搖光便不重要。
那張莫邪失蹤前的幾年,但凡出手,已不用魔刀卻邪。
但就算空著雙手又如何?他還不是江湖公認的天下第一?
非要以刀為尊,以刀為主,那才是落了下乘。”
沈秋點了點頭,將搖光收起。
他目送著那人走出前廳,說:
“明日,待青青去確認了瑤琴身份,我便將她送離蘇州,送去洛陽久居。
此后和瑤琴相關之事,我也不再讓她參與其中,我對搖光發過誓,若是違了誓言,可是要死在搖光刀下的。”
“有這句話就行!”
那人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說:
“青青性子雖柔,但內有剛烈,只是聽你信你,旁人的意見,她是決計聽不進去的。
關于老夫的事,不要告訴青青。
她的身世,也不要多說,就讓她以普通女娃的身份過一輩子,這亦是你師父所想所思之事。”
“這是自然。”
沈秋點了點頭,他說:
“就如閣下所說,此前種種,皆如昨日,沈某不問閣下之前,為何任由青青孤苦伶仃,只是從今往后。
閣下,可會暗中護住青青?”
“必舍命為之!”
那人起身飛掠,還有聲音殘留,他說:
“只要不是天榜來襲,你便不必擔憂青青安危,放心的走你的江湖就是。”
沈秋心中大定,目送他離開。
他心中也在思索這人身份。
那人肯定是刻意變了音,體型,也不似沈秋記憶中的任何人。
但這江湖上,既有易容之術,也有縮骨換形。
沈蘭妖女和張嵐公子,就精通此道。
任何一個武藝有成的人,對軀體骨骼的控制都遠超常人,只要練習得法,想要通過縮骨,暫時改變一下體型,也并不是難事。
“你到底是誰?”
帶著心中疑問,沈秋回頭看了一眼背后尸體,他找了把鐵鍬,用朔雪寒氣將尸體冰封,埋入院中地下。
第二日一早,城門開啟時,他便裹著熊皮大氅,帶著黑色斗笠,騎著馬,往禪院趕去。
沈秋找到了正在亭臺邊,在安靜晨光中彈琴的青青,在確認左右無人后,他便將瑤琴的事情告訴給了自己這小師妹。
后者完全是以一種聽故事的茫然表情,聽完了瑤琴的身世。
她呆坐在亭臺里,看著眼前十丈寬的潺潺流水和平靜湖面。
小師妹愣了好久,這才回過神來,她歪頭看著沈秋,靈動的眼睛里盡是驚愕。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