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句話,還有點走調。
但后半句話,卻已用真氣震蕩聲帶,使其和瑤琴的聲線極其相似,只是多了絲沙啞。
“厲害!”
青青丫頭對張嵐豎起大拇指,她一臉驚奇的說:
“張嵐,以后也教教我唄,我也要學這個!”
“唉...”
張嵐手中翹著蘭花指,將面紗帶在臉上,又拿起瑤琴的美人扇,在身前輕擺,他憂傷的看著窗外。
說:
“這還是沈蘭教我的,她才是真正的易容大師。
算了,不說這些了。
瑤琴,你且過來,本少爺...呃,本姑娘為你易容一番,就以青青的樣子來易容吧,你兩身高也差不多。”
又過了一柱香。
沈秋帶著“青青”,騎著馬,一路大搖大擺的離開落月琴臺。
在琴臺入口。
沈秋回頭看著騎在馬上,搖搖晃晃的瑤琴,他說:
“這是你第一次,如此主動的離開琴臺吧?”
“誰說的。”
瑤琴頂著青青的那張臉,她說:
“我偶爾也去兩廣那邊查看商路呢。”
“但這一次不一樣。”
沈秋拉起馬韁,說:
“這一次,你是為自己。”
“是,這一次確實不一樣。”
瑤琴嘆了口氣,跟著沈秋離開琴臺,她回望著身后這自己住了二十年的家,她說:
“這次離家,以后可能都回不來了。
沈秋,我心中有些畏懼,也不瞞你,這時刻,有你在身邊,確實安心的多。”
“莫要多想。”
沈秋輕笑了一聲,他說:
“青青都說,我們是一家人呢。
只是此去洛陽要快馬加鞭,路途艱難,你這身子骨,受得住?”
“受不住又怎么辦?”
瑤琴說:
“這可是與命相關,只能咬牙硬撐,但沈秋,你也別小看我,我兒時與母親學那‘長河孤煙’的提縱術,也是吃過苦頭的。”
“你那提縱術倒確實精妙,雖有陰柔之意,但卻也有煌煌大氣,不愧是圣火教的提縱秘術,讓人眼界大開。”
沈秋縱馬前行,瑤琴跟在身后,聽沈秋如此說,瑤琴眨了眨眼睛,她對沈秋說:
“你要行走江湖,與人搏命廝殺,它對你的用處,肯定比對我更大。
沈秋,我也沒什么能謝你援助。
你又不喜財貨,不如,這一路上,我教你這提縱術唄?”
沈秋一時無言,在馬匹奔馳時,他回頭看了一眼此時酷似青青的瑤琴,對方的大眼睛也在看著他。
“好啊,那就拜托瑤琴了。”
沈秋咧嘴笑了笑,瑤琴眼中,也多了分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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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半之后,巢湖航路,霸都碼頭,一艘打著李家藥鋪旗子的船正在緩緩靠岸。
在大綱頭的吆喝聲中,一塊堅固的大木板子,被放在了船舷與結滿綠藻的青石碼頭中央,搖搖晃晃的,供人行走。
碼頭上的力工們見來了活,便吆五喝六的活動身體,打算搬貨物,賣力氣掙錢,但在船只停穩后,第一個走下來的并不是貨物或者水手。
而是一個穿著熊皮大氅,帶著纏繞黑紗的斗笠,背著刀匣的江湖客。
他個子高高瘦瘦,在手腕和刀柄上,還懸掛著金色的小鈴鐺,但奇異的是,走在這搖晃的木板上,那幾個鈴鐺居然不發出響聲。
在那江湖客身后,跟著一個背包袱,穿長衫的青衣小廝。
低著頭,攏著手,快步行走之間,總有種輕盈的感覺。
盡管每一步步伐很小,但步幅挺快,緊緊的跟在沈秋身后。
兩人走入熱鬧的碼頭,此時正值上午時分,在碼頭上還有些賣魚的商販,讓這碼頭多了一分不怎么好聞的魚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