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剛殺穿了北朝大陣前部防線,此時已沖入北朝大陣中心。
戰馬奔馳帶來的沖擊力已經有些難以為繼,以他為鋒矢,兩千人的沖刺速度在變慢,就如一桿槍刺入泥潭之中。
若不能一鼓作氣,穿鑿敵陣,那等待他們的,就是被三四倍于自己的敵軍,如磨盤一樣碾碎。
“速度變慢了。”
沈秋說了一句。
張嵐沒聽清楚,但感覺到身后一涼,就見寒風在戰馬周身聚攏,籠罩于整個戰陣之上的殺氣,也在這一刻被沈秋盡數收攏
“低頭!”
沈秋用右手抓著百鳥朝鳳槍,喊了一聲,張嵐立刻低下頭,便感覺到寒冷的百鳥朝鳳槍擦著頭發飛了出去。
千人殺氣充盈,又有沈秋用舍身決灌入的朔雪寒氣,百鳥朝鳳槍離手瞬間,便卷起勁風呼嘯,如離弦之箭,刺向前方。
攔路十幾人被這一槍刺穿,撞飛四周,八尺亮銀槍如怒龍嘶鳴,轉瞬刺入眼前軍陣。
十幾丈外,磅礴殺氣聚于一點,百鳥嘶鳴,如拜鳳凰一般的氣勁轟然爆發,如引爆一顆炸彈,將周圍數丈敵軍扯入其中。
一擊之下,已經慢下來的殺氣戰陣前方,就如被撕裂帷幕,殘肢斷臂灑落一地。
血氣沖天中,通往更前方的道路,豁然開朗。
“恢、恢、恢”
張嵐拉著馬韁,第一個縱馬沖入那開闊之地,沈秋伸出右手,公輸巧手牽動,手指虛握時,便將扎在地面,尾端顫栗不休的百鳥朝鳳槍提回手中。
以這長槍為核心,籠罩千人的殺氣戰陣再度展。
周圍被擊退的北朝人馬還欲合圍,但此番殺氣聚攏更為銳利,殺氣散發而出,讓北軍戰馬都變得焦躁不安。
野獸的本能,讓那些戰馬本能的要距離那把兵家寶刃更遠一些。
戰陣再次加速,眾人攏的更緊。
從高空俯瞰,就好似一把天下無雙的利刃,狠狠切入一塊臃腫的肥肉之中,刀刃到處,不受一絲一毫的艱澀阻礙。
只是,百鳥朝鳳槍的殺氣覆蓋,只能讓人心無畏懼,使殺氣充盈軀體,威懾敵寇。
卻不能真的讓人所向無敵。
被刀砍中,依然會受傷,被刺中心竅,依然會死。
沈秋帶著不到兩千人襲殺而來,殺穿北朝戰陣大半,自身損失,卻也不可避免。
“北朝狗賊!來啊!”
幾名沒了馬的江湖人,沒能跟上戰陣沖刺。
又因落單,被北朝騎兵圍困,他們手握長槍利劍,背靠背站在一起,看著影影幢幢的夜色,四周人影晃動。
到處都是敵軍,就如羊入虎穴,再無退路。
這幾個江湖人也是莽漢子,眼見殺不出去,干脆就暴起反撲,憑著一股子蠻勇,揮動刀槍,硬是又砍翻了幾個騎兵。
但下一瞬,便有六七桿長槍從四周刺來。
“全殺了!”
那些圍著他們轉圈的北朝人,心中也有怒火。
殺不了那個拿槍的,還殺不了你們這些落單的?
血光四濺,長槍挑起。
兩個躲閃不及的江湖客被硬生生架到半空,一個被刺穿腹部,腸子都被刺斷,另一個被刺穿大腿,慘叫不休。
在那些北朝人的狂笑聲中,長槍抽離,兩個好漢被拋向遠處,又在縱馬奔馳的北朝人馬蹄下,再無生息。
“狗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