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音,你老實告訴我,你這次非要去金陵,除了剛才你說的三個原因之外,是不是心里還想著,要給雷爺,浪叔報仇?
咱們是至交好友,你這些日子的所思所想,瞞不過我的。”
雷詩音臉上的笑容消散了幾分,變得意興闌珊,她回頭看著房中擺著的雷爺和浪僧的牌位,她說:
“是!
我必須去金陵,我必須看著那些魔教人被打敗,看著他們被活活燒死...不然,我心不安,此仇不報,我便難以釋懷。
走不出心中的陰影,我沒辦法向前看。”
聽著雷詩音飽含憎恨的聲音,青青和玄魚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奈。
這種事情,根本沒法勸的。
爹爹,叔叔死在眼前,她們身為雷詩音的朋友,難道還能勸雷詩音說,沒什么,看開一些,冷靜一些嗎?
不可能的。
那種痛苦和憎恨,她兩人,也是感同身受。
“唉”
青青嘆了口氣,她上前一步,握著雷詩音的手,她說:
“那你務必小心,我們在洛陽,等你平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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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洛幫明日將出征,這一夜洛陽城里,很多家人都在告別。
李府中,李義堅正攙扶著含香,在院中行走,含香有孕已經四個多月了,原本平坦的腹部,也隆了起來,行走不便。
“妾身昨日請藥王叔叔看過,他說,這孩子大半可能是個男孩。”
含香穿著寬大衣袍,一手扶在腹部,不施粉黛的臉上,盡是一抹滿足幸福的笑容,她抬起頭,看著李義堅,看到夫君臉上有抹化不開的擔憂。
她便說道:
“夫君不必憂心,你既入了河洛幫,又是幫中長老,此去金陵便不可推卸。”
“我已決心不走江湖了。”
李義堅也留了胡須,他扶著妻子,輕聲說:
“本以為英雄會后,這江湖中,就再也沒我的名字,卻不料世事弄人,陰差陽錯之間,又入了河洛幫,也怪我貪戀權勢。
當日若推辭一下,便不會有今日憂煩。你如今是這個樣子,我又怎么能拋下你,再去走江湖?”
聽到李義堅的話,含香捂著嘴,輕笑了一聲。
她停在路邊,將頭靠在夫君懷中。
這婢女出身的李家少夫人閉著眼睛,傾聽著李義堅的心跳,她說:
“夫君這就是說謊了。
若夫君真不想走江湖,為何每日都苦練那江湖奇人,贈予夫君的武藝?
夜晚還偷偷起來練習,莫不是以為我感覺不到嗎?
我家夫君,乃是大英雄,我從小與夫君一起長大,夫君心中所想,我一清二楚,雖說有了家室拖累,但夫君要放棄大俠夢,怕也是內心糾結痛苦。
我想和夫君廝守到老,卻也不想看到夫君每日心中煎熬,怎可阻攔夫君做一番大事業的想法呢?
我不想成你的累贅,夫君。”
含香長出了一口氣,伸手挽住李義堅的腰,她說:
“我想走江湖,就去走吧。
只是要保重自己,記住家中還有妾身,還有夫君尚未出生的兒子。也要叮囑小虎和小勝,多多照看夫君一番。
夫君,你去金陵吧。”
她抬起頭,眼中含淚,對李義堅說:
“如夫君這樣的好男兒,怎可在家中虛度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