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豪嗤笑一聲,語氣中盡是不屑。
他對沈秋說:
“他就那么撒手走了,留下魔教七宗,這么一個爛攤子,他是天下第一又如何?他有足夠的理由離開又如何?
我就是看不起他!
他沒做完的事,我要做完!
此時已是天下紛亂了,沈秋,魔教人心中被壓制的惡鬼已被釋放,今天的事情只是個開始,若我們不能在這長江上一舉打垮他們,任由萬毒此輩橫行。
這江湖,就完了。”
沈秋點了點頭。
他看了一眼手中指骨,又看向眼前江邊黑夜,他說:
“任叔,我聽你喊不死不休不是隨便喊得,此次當真是抱了死志?”
“嗯。”
任豪也沒遮掩。
他對沈秋說:
“洛陽與高興那一戰,我瞞了你們一些事情,高興是被一些陌生人救走的,你也曾提醒我,蓬萊功法有問題。
我現在便告訴你,沈秋。
在毀了曲邪后,蓬萊盯上我了。
當年,我和曲邪那一批得入蓬萊的江湖人,到現在,還活著的,還行走江湖的,就只剩下我一人了。
而高興被救走時,那些掩飾的很好的人中,我看到了幾位熟悉的‘老朋友’。”
任豪轉過身,伸手放在沈秋肩膀上,他壓低聲音說:
“他們要來了。
蓬萊,不管他們想做什么,他們都要來了。
躲,是躲不開的。
若不能在他們發動之前,壓住魔教,那一場大亂就在眼前。我也不瞞你,我把兩儀神拳教給你,就是在托付后事。
不管這一戰結果如何,不管未來江湖是何等模樣,你們這些正派新秀,都要如我們這些前輩一樣,要和這些真正的魔教斗到底,萬萬不能妥協。”
沈秋看著任豪的雙眼。
那眼中的認真與沉重,讓他意識到,任豪今夜約他出來,當真就是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任叔。”
沈秋反握住任豪手腕,他說:
“散功吧。
散去功法,我這里有一門奇功,不需要經絡丹田完整,也能修行。以任叔的天賦,不出一年,便能重回天榜。”
“是仇不平的龍虎百戰訣?”
任豪輕笑了一聲,笑容中盡是玩味,他說:
“你身邊那小鐵少年,也學得這個,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奇功,確實是奇功,但我自有準備,你不必擔心。”
“我怎么能不擔心?”
沈秋沉聲說:
“那萬毒老人,今日屠殺,一則亂我軍心,二則就是沖著盟主和圓悟禪師來的,否則為何要等到你兩人大戰方休,正是放松之時,現身投毒?
馮叔雖然不說,但看他表情,我也能猜到情況不妙。
或許,魔教已經和蓬萊聯合,這一戰便是沖著你來的。
蓬萊拿到他們想要的,而正道失了盟主,魔教就不戰自勝,隨著北朝吞并天下,他們也會蠶食壓迫正派勢力。
一旦北朝攻滅南朝,正道武林也就完了,魔教將攝取天下。”
“我說無事,就是無事。”
任豪打斷了沈秋的話,他放在沈秋肩上的手指加重了幾分力道,他說:
“我今晚叫你出來,除了安定你心之外,還有一事,我教了你兩儀神拳,你也要教我一些東西,洛陽時我沒提,是時候不到。
這會,正是時候。
我敢來采石磯,敢和魔教決戰,自有我的勝算。你,也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管你對南朝感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