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被張莫邪斬了左臂,已無法前來相助,那任豪又用了類似‘天魔解體’的功法,在他死之前,本君不愿冒險。
你別吵!
閉嘴!
先和本君共用這后輩的軀體,待本君拿回巨闕劍后,再帶著搬山仙姑一起離開此地,回返蓬萊。”
東靈君的手臂顫抖,還有氣勁流淌旋轉,就似有無形之物,順延著他的手臂,正轉入他體內,這個過程并不好受。
從東靈君咬緊牙關的動作,就能看出來,他也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十幾息后,喘著粗氣的東靈君自天坑躍出。
在周圍即將熄滅的火光照耀下,依稀能看到,東靈君的雙眼,已變成了奇異之色,左眼是自己原本的黑瞳。
但右眼卻一片混亂,帶著灰蒙蒙的感覺。
兩個魂體,共用一具身體。
動作混亂就不說了,他們兩人,乃是千年前的仙君,神魂之力何其龐大,哪怕以這個時代的東靈君,這被先天之炁溫養的天榜之軀,也有些不堪重負。
“最多兩個時辰!”
東靈君在心中,對紅塵君篤定的說:
“兩個時辰之后,這身體就會因神魂壓力而崩壞,我要抓緊時間,避著那鬼神凡人,去找巨闕劍,你老實點,別給我添亂。”
“不急。”
紅塵君虛弱的聲音,在心中響起,他共享著東靈君的視野,看著手中瓷瓶的蠱蟲指向和躁動,他說:
“巨闕就在這附近,很好找,東靈,你先去找凡人高興!”
“找他作甚?”
東靈君低聲說:
“那任豪恨他入骨,以他的武藝,根本抵擋不住那任豪的襲殺,他怕是死定了。”
“不,他不會死。”
紅塵君篤定的說:
“本君給了他‘紅塵離憂丹’,再配上他那身朔雪寒氣冰封傷口,只要不是被砍成碎肉,他都能逃得一命。
任豪的靈氣拿不到了。
但咱們必須帶一份靈氣回去,免得老祖發怒,壞了我等修行。高興那身朔雪寒氣,也是仙家傳承,足夠精粹,正當合用。
本君之前也做了手段,聽本君的,去尋他!”
“好!”
東靈君應了一聲,便往高興逃亡的方向追去。
高興那邊,在任豪打碎他心臟,打裂頭骨之后,他體內的寒氣便控制不住,將整個身體冰封起來。
待任豪離開之后,他方才吞下的藥丸,這才生效。
但也就是吊著性命,這等傷勢,若不及時救治,高興就死定了。
他自己也知道情況危急,就像是在地面爬行,努力的朝著北軍那邊爬去,就像是個大號的冰蠶一樣,所到之處,只留下一地冰痕。
“你還真是慘。”
東靈君的聲音,在艱難爬行的高興身前響起,高興眼中一喜,正要求援,便看到東靈君朝著他伸出手來,秘法抽動。
他體內的朔雪寒氣便被一點一點的抽離丹田。
“不!”
高興艱難的吼叫著,痛苦已淹沒了他,卻又無力掙扎。
他這會太恨了。
恨蓬萊人無情無義。
恨自己謀求小利,塞了心腸,竟和這樣的一群鬼打交道。
但大錯已經鑄成,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
“呵,我蓬萊寶藥,好吃嗎?”
東靈君低聲說:
“朔雪寒氣也是仙家法門,萬變不離其宗,配著寶藥,要抽走卻是比凡人真氣更簡單的多,唉,長白寒魄那等奇物,用在你身上,真是浪費!”
“你這眼神是怎么回事?怨恨本君?凡人果真無智!”
東靈君站起身來,手中羊脂玉環上,已是寒氣陣陣,就好像這塊玉便是由寒冰鑄造一般,在月下映照出冷光陣陣。
他看著腳下已成廢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氣的高興,彈了彈手指,輕聲說:
“本君雖拿走你畢生寒氣,卻留了條命給你。
我蓬萊一向不欠人情,高興國師,咱們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