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張楚又能怎么辦呢?
他自己心都知道,是他在洛陽耍了心眼,掙來了陽桃參與這采石磯之事,現在,他的報應來了,陽桃當著他的面,把七絕精銳殺得干干凈凈。
他連句不滿的哼聲都發不出來。
雖說魔教行事,往往不怎么講道理。
但這一次,道理真不在他這邊。
“你張楚所作所為,不配你心中霸業!”
當日洛陽城中,白馬寺前,沈秋的話,又一次在張楚心中升騰,讓七絕門門主心中多出一縷陰影。
他回頭看了看身后慘死的七絕精銳,雙色瞳孔中并無什么特殊的表情。
更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不安。
只要生死契還在,這樣的門人,要多少有多少,只要還有人在練武,只要還想有人走捷徑,他張楚,手中永遠不缺炮灰。
可惜啊,千算萬算,沒算到任豪在絕境之下,竟還留了一手能逆轉乾坤的手段。
就是這漏算一記,葬送了整個魔教最后反撲的機會。
“這趟金陵沒白來。”
張楚摩挲著下巴,將手里的刀隨手丟掉,這也不是什么好刀,在貪狼刀被沈秋拿走之后,他一時半會,也尋不到一把好刀。
好在這葉落七絕刀乃天下絕技,并不講求名刃才能發揮威力。
他手頭其實有把無上十二器。
可惜,那魔刀卻邪,張楚真的是碰都不想碰。
“任豪盟主啊,你真是給張某好好上了一課,我今夜受教了。”
張楚看著陽桃離開的方向,他拱手拜了拜,便轉過身,往另一個方向飛馳而去。
他父親此時,正在和任豪比拼,最后一戰,決定天下第一。
但張楚不想在此時見父親。
這一次他輸了。
臉上無光。
還不到時候呢。
等到他一切謀劃都成真,等到他坐擁天下權柄,霸業已成的時候,才是他風風光光的和父親再會的時候,他要繼續努力下去。
直到不給父親丟人為止。
“咦?”
張楚飛掠出幾十丈后,他突然停下腳步,扭頭看向另一側。
他瞇起眼睛,看著那處毀損營地的昏暗,便踮起腳尖,悄無聲息的往那處挪移過去。
他發現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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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不住了!”
東靈君踉蹌著落在地面。
他一手攙扶著被燒毀大半的營帳立木,在一片狼藉的黑夜中,這蓬萊老鬼全身都在顫抖,一看就是體魄受損。
但比體魄崩潰更嚴重的是精神識海。
三個千年老鬼的神魂疊加在一起,已經讓這具武林中最堅韌的軀體,出現了崩潰解離的征兆。
“經絡,穴位在自融,丹田已經有崩裂之兆,不能再聚于一處。”
在東靈心境中,紅塵君厲聲說:
“東靈,快去尋個合用之軀,否則咱們三個,今夜都得毀在這里!”
“本君去哪尋?”
東靈君咬著牙說:
“尋常體魄,連承載我等都難,以這千年后的標準,最差最差都要半步天榜,真氣常年溫養的體魄,方可勉強承受神魂重壓。
這兵荒馬亂,處處殺機的地方,你讓本君去何處尋?”
“你們兩個真是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