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嵐心中盡是恐懼,他連滾帶爬的從床上摔下來,雙手雙腳在地上飛快游走,一臉驚慌失措,讓自己距離那只妖怪貓遠一點。
后者還一臉惡意的跳下床來,落在地上,邁著貓步,翹著尾巴,如小老虎一樣,一步一步走向張嵐。
它嘴里的觸須已經延伸出嘴巴,在嘴前亂舞,那場面,恐怖極了。
“慌慌張張,像個什么樣子!”
就在張嵐絕望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側方響起。
張嵐回頭看去,便看到那個記憶中最熟悉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坐在桌椅上,手里抓著毛筆,正在奮筆疾書,寫著些什么。
“父親!”
張嵐心中涌出一股暖意,在看到這個背影時,他心中所有的恐懼都在這一刻被這強烈的情緒壓倒過去。
就好像是只要有這個人在,張嵐就不畏懼這世上一切危險。
而過去多年的探尋,用盡一切辦法的尋找。
自己孤身在江湖中游走,遭遇的那些背叛,救助,兄弟之間的自相殘殺,還有這些那些,午夜夢回時,發自心底的孤獨。
這些情緒如海潮一般翻涌過來,讓張嵐有些無力承受,辛酸苦辣,那些心境,又該與何人去說?
但,一切都是有價值的。
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他熬到了最后,終于和父親有再見之日。
張嵐也顧不得那只古怪的妖怪貓,他跳起來,便沖到張莫邪身邊,他有很多話要對父親說,但話到嘴邊,卻最終匯聚成了一聲嗚咽。
張莫邪放下手中毛筆。
他看著眼前寫出的幾份武功秘籍,又抬起頭,看著張嵐,后者臉上已盡是熱淚橫流,讓那張布滿污痕的臉上,都有幾道狼狽的淚痕。
“一晃,你都這么大了。”
張莫邪眼中光芒越發溫潤,他抬起手,在張嵐肩膀上拍了拍,他說:
“這雙眼睛,也越發像你母親了。小嵐,這些年,你過得如何?”
“我...”
張嵐聽到父親詢問,他有太多話想對父親說了,但幾息之后,他咧開笑容,說:
“過的挺好的,父親不必擔心。”
張嵐沒多說自己的狼狽。
張莫邪沒有開口詢問。
像極了剛上大學的新生,第一次回家面對父母詢問時的模樣,只說好事,不說壞事,免得家人擔心。
兩父子坐在一起,說了些話,盡是家常,張嵐問到:
“父親,這些年,你都去了哪?我在天下到處尋你,你好像在每個地方都出現過,但我趕去,卻總是見不到你。”
“在昆侖啊。”
張莫邪對旁邊的橘貓招了招手,后者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輕盈跳起,落在張莫邪懷中。
他撫摸著大橘貓的毛發,對張嵐說:
“得空了,才出來走一走。
你也不必問為父在那里做什么,時機到了,沈秋只會告訴你的。為父這一趟出來,耽擱的時間太長,這就該離開了。”
他拿起桌子上的幾份秘籍,遞給張嵐,說:
“這是為父答應給沈秋的東西,你替我轉交給他。
你以后,就跟著沈秋好好闖蕩天下,待這些糟心事都結束之后,你我父子,還有相見之日。”
“嗯。”
張嵐是個乖孩子。
他將那幾只紙收好在懷中,看著張莫邪站起身來,他便又說:
“父親做大事,孩兒自然不敢阻攔,只是此去西域昆侖路途遙遠,待孩兒送父親回去,一路也好盡盡孝,再回來幫沈秋的忙。”
“遠?”
張莫邪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他意味深長的對張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