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鼎沸,議論紛紛,還有幾位江湖前輩處了人群,一邊拉架,一邊大聲勸說。
純陽宗弟子圍在圈里,有些手足無措。
黃無慘,林菀冬,連圓悟和尚和芥子僧都被驚動,此時都在院中。
沈秋飛掠而來,帶著林慧音,越過人群,正落在林菀冬身旁。
這位林掌門,正拉著暴怒的舞陽真人的手臂,后者手里抓著把斷劍,半截劍刃,正刺在青石磚上。
那把劍,是被砍斷的。
在他身前三丈之外,穿著青衣的陸歸藏一臉冷漠,手中緊握名刃觀滄海,左袖也有被劃破的傷口。
在陸歸藏身后,東方策正跪在那里。
左腿上血跡斑斑。
看到地上鮮血,沈秋眼睛一凝。
這舞陽真人,真是個暴脾氣。
興許也是見到盟主戰死,心中積有郁氣,這驟然之下,見到叛逆弟子,竟真的在大庭廣眾下動了手。
怕也是被東方策氣得不輕。
自家好弟子的壞毛病,已成了這位江湖前輩的心中業障,方才東方策頂撞了幾句,就直接引燃了舞陽真人心中怒火。
“孽畜!”
舞陽真人抓著斷劍,真氣流轉,長須飄蕩,林菀冬都有些拉不住他。
這純陽宗掌門吹胡子瞪眼,看也不看眼前陸歸藏,雙眼緊緊盯著跪在地上,不發一言的東方策,他大聲呵斥道:
“還不過來!此番隨為師回太岳山,罰你面壁十年!不許再入江湖!還有你,陸歸藏,這是我純陽宗的事。
你憑什么插手!”
陸歸藏不是那種能說會道的性子,他也不在乎周圍江湖人的竊竊私語,就那么手持長劍,護在東方策身前,厲聲說:
“你門中事務,陸某無法干涉,但東方一代大俠,豈能被你如此折辱!想斷東方的腿,先問過陸某這把劍!”
雙方氣勢已露,若再不加干涉,便要死斗一場了。
“停!”
沈秋看了眼黃無慘,后者對他微微頷首,他便上前一步,擋在舞陽真人和陸歸藏中央,他問到:
“陸兄,還有東方兄,你兩人為何而來?”
“為任豪吊唁。”
陸歸藏說話直接,言語中對任豪也沒什么尊重。
這可以理解。
他父親,前任盟主陸文夫,就是死在任豪手中。
雖然那只是江湖切磋,并不是生死大戰,但父仇在身,指望陸歸藏說什么好話,不現實的。
沈秋也不在意。
他又回頭看向舞陽真人,問到:
“純陽掌門,你又是為何而來?”
這話一問,暴怒的舞陽真人當即冷靜下來。
是了。
這不是在太岳山,這是五龍山莊,任豪盟主七日停靈還未結束呢,自己走了一輩子江湖,竟連這規矩都忘了。
當真不應該。
見舞陽真人臉色有異,芥子僧便上前勸說一二,還有些前輩也走上前,你一言我一語,算是給足了真人臺階。
后者瞪了低下頭的東方策一眼,便一揮袖子,轉身不發一言,走了出去。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吧。”
沈秋加重了語氣,他掃了一群人群中不甘寂寞,上躥下跳的幾人,說:
“任叔喪葬尚未結束,之后幾日,五龍山莊再有人亮刀兵,沖撞了任叔英靈,休怪沈某不給臉面。”
“大伙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