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狂噴之中,三個隱樓中人,被從撕裂的山體裂痕中拋飛出去,全身都在燃燒的斬鬼大俠。
扛著如火把一樣的巨闕劍,在這陰鴆夜色中,仰頭看著仙君。
那厚重身姿中,毫無一絲尊敬可言。
“啪”
卷在一起的人頭被丟入高空,劉卓然提著家傳長劍,散亂的頭發,被靈氣帶起的夜風吹的亂舞開來。
蓬萊棄徒仰著頭,在那俊秀臉上,同樣是一臉冷漠。
“我純陽宗,乃是道門正統,只敬體統,敬天敬地,不跪妖邪!”
東方策站在一條長長的蛇尸上,手握玄蛇劍,仰頭回了一句。
在他身后,那些純陽宗弟子,各個手持兵刃,面帶怒火。
大師兄這一聲回復,代表了他們心中所想。
而弟子這硬氣的回答,也如一道晨鐘暮鼓,沖散了舞陽真人心中所有的茫然無措。
師父在臨行前說的話,在舞陽真人心中響起。
他看向自己的弟子。
東方策臉上,充滿了年輕男兒的剛毅之色,當真毫無懼色。
師父說的對。
這純陽宗以后,怕就要靠東方來撐起了。
“這么巧嗎?東方兄。”
在沖和老道這邊,五短身材,其貌不揚,狼狽不堪的蕭靈素,也啞聲長笑一聲,舉起手中長劍,指向天空,他大聲喊到:
“我玉皇宮,也從沒向惡人低頭的規矩!”
“巧什么巧!一唱一和的,你兩隔這唱戲呢?”
李義堅的喝罵聲,自更高處響起。
他身穿繃帶,披著破爛的黑色外衣,如披風般搖擺,拄著貪狼刀,腳下盡是隱樓中人的殘肢斷臂。
臉色慘白的河洛幫副幫主,惡聲惡氣的罵到:
“吾輩江湖人,不都這暴脾氣嗎?遇事不平,拔刀相助,路遇惡人,怎能低頭?”
“唰”
染血的貪狼刀指向空中,李義堅赤紅著眼睛,大喊到:
“要殺便殺!哪來那么多廢話!老子就是不跪,你這惡鬼,來咬了爺爺的鳥啊!”
在他身邊,車華也是扯著嗓子大喊到:
“皓首匹夫,狺狺狂吠,我輩江湖人,跪天跪地,跪長輩先祖,膝下黃金萬靈,豈能跪你這渾身惡臭的千年老鬼?”
這些螻蟻!
怒火。
憤怒的火,在東靈仙君心中熊熊燃燒。
這些螻蟻,不名一文,明明隨手就能捏死,卻偏偏又會一次一次的站起來,就如那任豪,就如那沈秋。
一個個的,都這么視死如歸。
讓他們跪下...
為何就這么難?
仙君眼中殺氣盡顯。
“好!
你等不愿意跪。
好。
那便站著死吧。”
“本君不信了。這萬丈江湖里,都是如爾等這些身有傲骨,跪不下去的硬骨頭!”
冷漠聲音回蕩間,仙君手指蜷起,身后千萬石劍嗡鳴不休。
下一瞬,便要滅殺眾靈。
“差點就掛了,真險啊。
老鬼,你這仙術不錯,就是準頭差了點。”
就在這雙方對峙,絕殺將至時,一聲嘆息,突然從仙君身后傳來。
帶著三分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