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大哥,還嬌傲的不行。
明明已經習慣了耶律婉在身邊,卻還非要心里想一套,嘴上說一套。
若是心中無她,又怎會說出影響心境這話?
“啊!”
就在沈秋心思流轉時,坐于身前,沒了呼吸,就如死去一般的李義堅,突然發出一聲大喊,睜開眼睛,臉色慘白,仰天而倒。
他似是疲憊至極,攤開雙臂,就那么躺在冰冷地上,手中至愛的貪狼刀也被丟到一邊。
“贏了沒?”
沈秋站起身來,故意問了句。
李義堅哈哈一笑,伸出左手,豎起大拇指,咧嘴笑道:
“有大哥妙法相助,當然贏了!
殺了那老鬼三次,把它挫骨揚灰,贏得暢快的很,還從那老鬼那里,得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武學。
正好能交給幫眾修行。
就是身上虛弱的很,軟綿綿的,提不起勁,感覺生了場大病一樣。”
“能逃得奪舍之難,豈能安然無恙?”
沈秋打出一道真氣,丟入李義堅體內,對他說:
“你被邪靈入體,現在元氣虧空,接下來半年,少和人動手,讓你媳婦給你做點大補之物,養養身體。
陪陪兒子和老父母,好生守住洛陽這一畝三分地。”
“好!就依大哥所說。”
李義堅坐起身來,拍了拍胸口,對沈秋許下承諾。
他看沈秋信步走出山洞,便又說到:
“大哥,下次再有征戰,別忘了喊上我等一起。”
沈秋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說:
“好生練武,真有戰事,不會忘記你們的。”
他走出山洞之外。
眼見溫暖陽光灑遍林間,碧藍天空,有白云朵朵,遼闊的很,一陣山風吹來,吹的碎發抖動。
又有泥土芬芳,春日花香,讓人心頭郁氣一掃而空。
兩架馬車已在林中等候,青青坐在車轅上,揮著馬鞭,和玄魚有說有笑,張嵐抱著貓兒,伸出手,幫身形沉重的小鐵坐上馬車之中。
瑤琴站在車邊,正把落月琴放入撤離,長裙飄飄,笑顏如花,溫婉異常。
花青公子,就如之前一樣,來無影去無蹤,又是一次不告而別。
最后,他看到了被耶律婉攙扶的山鬼,正站在林間邊緣,似是要送好友遠行,沈秋上前幾步,信手撫摸一縷剛長出新芽的嫩枝。
他看著山鬼和耶律婉,這兩人依偎在一起,男人冷漠些,身形站的筆直,女人嬌小些,身姿也如風中扶柳。
端的是郎才女貌,以前怎么沒發現,這兩人,其實也很有夫妻相呢。
啊,春天到了,又到了萬物生發的集結。
這太行山里,也是一片春光燦爛呢。
沈秋坐入馬車中,伸手扶住愛妻纖腰,聽著瑤琴撥動琴弦,在車馬行進中,一曲陽關三疊,響徹這方太行山路。
青青如小猴子一樣,坐在馬車頂上,對身后眾人揮手告別。
沒什么離別之苦。
她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江湖路雖遠,但大家,終會有再見之日。
命數未定,禍福相依。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