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山莊后山,任豪的衣冠冢前,一片安靜。
月光透過樹梢,灑在這處墓碑之前,四周萬籟俱寂,讓人心頭一片寧靜。
“這血,擦不掉嗎?”
何忘川盤坐在黑色墓碑前,伸手撫摸著墓碑上,那些點點血跡,這是數個月前,沈秋大鬧一場時,濺在墓碑上的血。
這些血漬,來自南國貴人。
但也不比他人之血更有神異些。
“用心擦了,但還有殘留。”
秦虛名站在何忘川身后,將一個裝滿了香火紙錢的竹婁,放在老人身邊。
他輕聲說:
“其實這樣也好,盟主戎馬一生,戰死后,就算以血祭拜墓碑,大概他也不會覺得失禮的。”
“確實。”
何忘川點了點頭,拿起兩根香燭,放在墓碑前,隨手一彈,便有兩團火星飛舞,將火燭點燃。
他又拿起些紙錢,放在燭火上燃起。
壓在墓碑臺階上。
“半年不見,兩儀神拳可入門了?”
何忘川問了句。
這里只有兩人,他也不再掩飾什么。
在他身后,秦虛名還是那副管家的樣子,他溫聲說:
“絕技難修,晦澀異常,幸的莊主離開前,留下了些拳法精要,這才勉強入門。”
“勉強可不行啊。”
何忘川語氣幽幽的說:
“我在這里也留不久,待一切安穩后,還要去游歷天下呢,以后這五龍山莊,雖說掌門是我。
但大體事務,還得你來操持。
若是沒有一身本事,怕是壓不住場面。”
“莊主不必擔心。”
秦虛名這個獨眼管家俯身說:
“有一事,需稟報莊主,在莊主當日離開后,我整理盟主遺物時,發現了一些盟主專門留下的消息。
應是留給莊主你的。”
說著話,他從袖中取出一封未開封的信件,遞給何忘川。
后者接在手里,當著秦虛名的面打開,抽出信紙,里面只有渺渺幾筆,也只說了一件事。
“金陵之前,他還動用自己的手段,查過隱樓?”
何忘川詫異的抿了抿嘴,那蒼老的語氣,也在這一刻,變成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他看完信后,輕聲說:
“他也沒能查到隱樓根腳,但找到了那個‘隱樓樓主’存在的證據,那樓主真的存在。就如留在蛛網中心的捕獵者,為蓬萊監控著整個江湖。
唔,那人的老巢,似就在江南?”
任豪在最后留下的信件里,給出了自己尚未完成的調查,沈秋將信紙疊起,還給秦虛名,他說:
“虛名,任叔未做完的事,你來做吧。
別驚動隱樓,秘密去查,我這邊,也會順著這消息繼續查證的。另外,那些進來窺探山莊的雜碎,不必擔心。
我于金陵那邊,放出了一個小小的警告,已丟給了那些有心人。
懂得都懂。
若是不懂得,不長眼色的,想要踩人出頭的夯貨,那就來多少,埋多少就是。
不過,提前說好,三日之后出什么事,我都不會出手,都交給你們,放手為之。也正好借此機會,試試虛名的身手。
總不能出個什么事,都要掌門親自料理吧?這也太沒排面了。”
聽到這話,秦虛名也笑了一聲。
“莊主還真是個不喜多事的人,但莊主說的也有道理,若是什么事都讓掌門處理,我等這些門派中人,也確實太過無能。”
他活動了一下五指,回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