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頂尖高手,就算勉強活下來,也是全身筋骨盡斷,下半輩子,只能喝稀飯度日了。
“兩儀神拳?”
楊北寒嘖嘖稱奇。
他看著自眼前破碎的木屋中走出的那個熟悉的人影,他說:
“大半年不見,沈大俠的這路拳,倒是已有任豪的六分功力了,不愧是武林盟主選的衣缽傳人,當真不凡。”
“六成?”
“北寒長老太看得起沈某了。”
沈秋低垂著雙手,信步向前,每走一步,十指上都有血滴落下,但剛離手指,血滴就在微不可見的寒氣中封凍成血珠。
滴入地面,卻濺不起塵土。
“沈某這拳,能有任叔四分功力,便已是邀天之幸。”
沈秋仰起頭來,在背后火光的映襯中,他的身形顯得越發修長,投射于地面的影子,也被拉長成詭異的模樣。
似有惡鬼,要從那跳動的影子里跳出來害人。
“嘎”
一聲怪叫,自對峙的沈秋和楊北寒上空響起。
北寒長老臉上浮現出一抹厭惡,他最聽不得這鳳頭鷹的叫聲,這會讓他響起洛陽城中的遭遇。
而沈秋則抬起左手,一樣東西,自天空穩穩的落在他手心。
一封信。
沾著血跡和折斷的鷹羽的信。
“長老這封信,寫給誰?”
沈秋問了句。
楊北寒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抽刀,動作極慢,雪白刀身,一寸一寸的滑出刀鞘。
借著天上月光,地上火光,讓長老身上的殺氣,也被攪動。
沈秋似乎完全沒感覺到楊北寒的殺氣。
他將那信,在手里展開,借著火光看了看,幾息之后,他抬起頭來,說:
“你還真是把張楚當親兒子一樣,事事叮囑,時時操心,為他謀劃,為他建議,可惜,那人配不上你這樣的酷老爹。”
“嘩”
一團火光,自沈秋掌心燃起,將北寒長老用心寫的信焚滅掉。
銳利的風,繞著沈秋飛舞起來,將掌心灰燼吹飛開,在最后一縷灰燼散于黑夜的一瞬,楊北寒與沈秋兩人,同時起步,化作兩道模糊疾影。
狠狠的撞在一起。
一觸即散。
沈秋回到原地,楊北寒也落在了原地。
“咔擦”
長老手中的刀,就如破碎蛛網般的玻璃。
在清脆的響聲中,片片斷裂開。
楊北寒表情變化了一下。
在他眼前,沈秋束手而立,他看著那斷開的刀,低聲說:
“觀刀如人。”
“只是半年不見,北寒長老,你,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