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感回歸的那一瞬,源自四肢百骸,如潮水般涌來的痛苦,讓她眼前發黑。
她也以為自己能做到,在當日答應要求時,她心中充滿了對家人的執著愛護,認為自己堅不可摧。
但事實證明。
自認為堅不可摧,和堅不可摧間的差距,可太大了。
“感覺怎么樣?”
沈秋蹲下身,和呼吸困難的陸玉娘保持平齊的視線,他問了句。
陸玉娘低著頭,啞聲回答說:
“就和被毒打了一頓一樣,就和在金陵城里,被師父你折磨時一樣。”
“很好。”
沈秋咧開嘴,笑了笑。
陸玉娘還有心情開玩笑,證明她還能撐下去。
果然,陸連山那個無可救藥的弟控加妹控,低估了自己妹妹的堅韌。
“你很笨,你知道嗎?”
沈秋伸出手,用衣袖幫這便宜弟子擦拭額頭的汗水。
這個動作毫無**,就像是沈秋記憶中,路不羈那怪老頭,給練武時的他,擦汗水一樣。
他說:
“你看著聰明,卻比我當年笨多了,你執著于在正面壓服一個鬼靈,就像是自己和自己作戰一樣,你不會贏的。
我給你解釋一下吧。”
沈秋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說:
“不要把風雷神當成是你的敵人,把它當成一件有神異的盔甲。”
“盔甲?”
陸玉娘眨了眨眼睛,她問到:
“師父,我打了三天了,這會腦子有點迷糊,你別繞彎子了,直說吧。”
“我的意思是,對于穿盔甲上戰場的戰士而言,你和盔甲之間,不是對抗的關系,而是共生的關系,你懂嗎?
盔甲保護你,打擊敵人,它有力量。
而你,要操縱那股力量,不是對抗它。”
沈秋耐心的解釋到:
“退讓,妥協,在各種爭鋒中達成對你有利的約定,不要想一口吃成個胖子,一步一步來,你是個陷阱,你要把風雷神引進這個陷阱里。
把它鎖在你身體中,然后慢慢的,一點一點的炮制它。
你有陸連山相助,只要你心神堅定,它就不可能贏過你。
但不能蠻干,要有技巧。”
沈秋回頭看了一眼門外的夜色。
他對眼前陸玉娘說:
“你還有兩個時辰,待天亮時,不管你身體里,有沒有新的力量,我都會打開窗戶,讓陽光照進來。
你知道那意味著什么,對吧?”
“嗯。”
陸玉娘點了點頭。
鬼武之道,在入門時,不可見絲毫陽剛之力。
這是陸連山的手札里反復提醒的。
在眼前的情況下,若是陸玉娘沒能徹底壓服風雷神,待陽光照射的瞬間,她所做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甚至會心魂受創。
但最少能留條命。
她自己也知道,不能這么無休止的纏斗下去,若是三天的盡頭,還不能贏,那就證明,她確實和風雷神無緣了。
這是個很玄學的東西。
有的人一見面就能成為朋友。
有的人相處四五年,表面笑嘻嘻,但內心依然形同陌路。
事關靈異,眼緣,確實非常重要。
“我有個問題,師父。”
陸玉娘喘息了幾次,她盤坐在地面上,任由沉重的鎖鏈,拷在手臂,腳腕上,如囚徒一般,她仰起頭,對站起身的沈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