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群人護衛當中的,卻是一個七八歲大,穿尋常衣物,扎著長發髻,手握一把墨色倭刀的小男孩,他初看時普普通通。
但再看時,就能看到那雙奇特的眼睛。
很清澈。
如一面不染塵埃的鏡子,似能倒映出世界萬物的根本真相。
“咦?”
在被護送著,靠近沙灘時,這男孩發出了一聲疑惑的鼻音,引來身邊兩位老陰陽師恭敬的詢問。
“那里!”
小男孩指著營帳外,分列于沙灘上,披著寬大斗篷,遮掩身形,但形態扭曲恐怖的七個大個子,他對身邊的陰陽師說:
“那七人,都是殘缺魂魄,本該消散于天地間,歸于奈何黃泉,卻能存于現世,還有奇異靈光相護,好神奇啊。”
話音剛落,那方身材最高達的懼魔便咔咔的扭過頭,看向被眾人護衛的小男孩。
“唔,那個白胡子老頭在罵我,他好兇啊。”
小男孩頓時有些畏懼的縮了縮腦袋。
兩個老陰陽師面面相覷,他們雖是東瀛強大的馭靈師,能感知靈異,操縱式神,但卻無法如這孩子一樣,以肉眼看破靈異。
這是高貴血脈所帶來的天賦。
羨慕不來的。
六人護著小孩繼續向前,待走到營帳外,他們看到護衛龍馬大名的武士,都已無了生息,橫七豎八的倒成一片,便人人拔刀。
眼前兇險,不能讓貴人踏足其中。
但小男孩卻不以為意。
他看著營帳之中,說:
“我見犬神拔劍,正與生雙面,御風雷的強大妖物對搏,龍馬君與那中土的小姐姐,正殺的興起。
他很高心呢。
我已許久沒見到龍馬君如此高興,忠誠的犬武士,大概也在為尋得好對手,而倍感欣喜。”
“你等都留在這里。”
小男孩將手中沉重的墨色倭刀提了提,他對六個護衛說:
“我去見他,他在等我。”
“不可!”
兩個老陰陽師立刻開口說:
“此地乃險境,來人不知善惡,貿然前去,恐傷御主。”
“不會的。”
小男孩仰起頭,認真的對兩個老頭說:
“龍馬君委屈求全,是為了我們尋得一道生機,我曾見不到任何的光,是龍馬君在黑暗中如忠犬般護衛我。
但眼前,有光。”
說完,他也不理會眾武士的阻攔,獨自配著長刀,整了整衣服,大步走入營帳里。
光線暗淡一絲,讓小男孩的眼睛眨了眨。
下一瞬,他就看到了坐在火塘邊,正看著他的那個男人。
兩人四目相對。
倒映在沈秋眼中的,是一個半大孩子。
體魄有點弱,但那雙眼睛卻非常明亮,奇異的眉宇被做成兩輪勾玉,初次之外,他和中土的小孩,也沒什么區別。
矮小的個子,瘦瘦的身體邊,很辛苦的抓著一把沉重的墨色黑刀,那刀的長度,比他整個人還要高。
但他死抓著那把刀不放手。
那似是一種象征。
“我叫飛鳥,沒有姓氏。”
被沈秋注視,小男孩有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