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看著眼前風中凌亂的少年。
他說:
“但你愿意把它給我嗎?愿意割舍你那壞朋友嗎?”
憂無命搖了搖頭。
他什么都想要,卻哪一樣都不愿意放棄。
“所以,懂了吧?”
沈秋也沒有出手搶奪。
于他此時而言,一把魔刀,用處已不大了。
他的武道,也不能被一把刀,或者一把槍束縛住。
“在你沒能找到答案,沒能做出決定之前。”
沈秋對憂無命說:
“離青青遠一點,好嗎?”
這一次的語氣,沒有冷漠,沒有強制,像極了一個好哥哥,為妹妹的人生著想,甚至帶著一絲請求的味道。
憂無命用他那藍色的眼睛,看著沈秋。
兩人對視了幾息。
最終。
年輕人沉默的點了點頭。
目送著沈秋離開,他心中萬分糾結,他承認,沈秋說的很有道理,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就不能將一切渴望的,美好的,自己不愿割舍的東西,都握在手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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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和憂無命討論人生的同時。
燕京城外,風塵仆仆的張嵐,自白靈兒身上跳下。
白虎一樣的貓兒嘶鳴一聲,體型飛快縮小,化作普通小貓,又慵懶的舒展了一下身體。
它縱身一躍,跳入張嵐懷中。
惜花公子整了整衣服,體內凝實的真氣游走一圈,將塵土散去。
他手握黑扇,前行幾步。
在路邊的一處驛站中,夜色之下,正有個穿黑袍的人,坐在那里。
他似是在品茶一樣。
“弟弟,你終于愿意見你可憐的哥哥一面了。”
國師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他說:
“哥哥如今很凄慘,如此的孤獨寂寞,甚至被一個小孩看穿。
快來,你我兄弟,說說話,把你那只怪貓放在外面...大哥可不想被它一口吞掉。”
張嵐聞言,嗤笑一聲,根本不理會張楚所說,也不信他一分一毫,這家伙壞得很,他抱著貓,大步走入驛站中。
身穿白衣,瀟灑的很,正好和張楚的黑衣形成鮮明對比。
就好似兩兄弟的人生軌跡一樣。
“你要起兵攻滅臨安?”
張嵐并沒有遮遮掩掩。
他直接了當的問到:
“你就這么想去送死嗎?你知不知道,臨安那邊...”
“臨安那邊有什么,我比你更清楚。”
張楚放下茶杯,異色瞳孔中,倒映出張嵐的身影。
弟弟所說的,似乎并不是張楚想聽的。
于是他的語氣,也變得冷漠下來。
他說:
“沈秋派你過來,就是為了讓你說這些廢話?”
“不是沈秋讓我來的。”
張嵐說:
“是我自己過來的。我是怕你死的不明不白,倒不是本少爺關心你,而是我可以接受你死去的結果。
但我不能接受,你死在蓬萊人手里!
臨安,別去!”
張楚的表情變化,在這一瞬非常精彩。
一息之后,他嘴角挽起一絲笑容,借著低頭喝茶的掩飾。
他說:
“看來,弟弟,還是老毛病,嘴上死硬,但心里還是關心我的。哪怕我在蘇州,對你做了那么過分的事情。”
“小嵐。”
他的嘴唇動了動。
說:
“當初,是哥哥做錯了,我向你道歉。”
“但臨安...”
“我必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