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嗎?”
沈秋摩挲著下巴的胡須,走到窗戶邊,向外眺望。
幾息之后,他說:
“看今日陽光明媚,萬里無云,明日,想來應也是個赴死開戰的好天氣。只待明日,吾輩往皇城一行,太廟血戰將起。
城中宵小,就交予大師與眾位英雄。”
“皇城之外,還有虎賁衛與一眾精卒。”
芥子僧說:
“威侯似也有所預料,從今早,就在排兵布陣了。”
“不必擔心他們。”
沈秋擺了擺手,說:
“自有人會對付他們。”
此時城外,五十里處。
北軍大營,士氣低落的很,就連無所畏懼的魔兵們,都在交頭接耳,用斷斷續續的話語,傳揚著昨日目睹那驚險之事。
萬余鬼武前鋒,被人以一法滅去,前前后后,持續不到柱香。
這等天地之威,實在是讓人心生畏懼。
但作為統帥的北國國師,卻一臉淡然,他還有興趣帶著親隨,騎馬踏青。
一眾人縱馬于一處小丘前,從此處,依稀能看到遠方的臨安雄城,就如明媚天光下的一座巨獸,就那么巍峨的趴在大地上。
朝著他們這邊張開了血盆大口,正等待著新鮮的血食,主動踏入其中。
“無命,明日就要攻城,很可能一去不返,你怕不怕?”
張楚騎在裝飾華美的黑色戰馬上,往身后問了句。
憂無命這會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聽到張楚詢問,他搖了搖頭,帶著散開于腦后的長發,說:
“不怕,必為大哥,攻下此城!”
“我也不怕。”
張楚笑了笑,他抓著馬韁,眺望著臨安雄城,說:
“兵卒們都在畏懼那不出面,就滅了萬余人的仙人,但我不怕,他再怎么厲害,和我們也沒關系。
他從一開始,就不是我們要考慮的因素。
那是沈秋那些人的麻煩,咱們要考慮的,是在他們分出勝負前,把我北國大旗,插在那臨安皇城的宮殿上。”
“張楚哥。”
憂無命詫異的說:
“那等高手,對搏一場,臨安,怕難幸存,只是,插旗子,不占領,沒用啊。”
“不,有用的很,無命。”
張楚回頭對憂無命眨了眨眼睛,異色瞳孔中,浮現出意味深長的光。
他說:
“占不占臨安,都無所謂的,只要我等入了那南國國都,哪怕只在里面待一炷香,都對咱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有天大裨益。
那是一桿大旗。
它只要還在,這長江以南,直至南海的天涯海角,都會看到它。
但它若是被砍倒了,那些人就看不到了。
心中大旗,巍然崩潰,就如二十多年前,臨安禁宮失火,楚少帝闔家身亡,半邊天下就歸了趙家人。
趙家人當年做下惡事,現在還償還回來了,用和大楚一樣的方式滅亡,倒真是天道好輪回。”
憂無命似懂非懂。
他也不是理解不了這些事,他只是懶得去思考這些。
兩人一前一后,就在這小丘上,于陽光中向前眺望。
幾息之后,一匹戰馬沖上來,忠勇的副將,為國師帶來了兩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