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是舊時代的灰燼,早該隨著舊時代一起煙消云散,卻還保留著想要重燃的可悲向往。
東靈君心中已不是絕望。
他這會腦子里亂哄哄的,就好像有成百上千個聲音在同時說話,攪得他根本無力去思索,無力去想象,他仰起頭,看著懸于半空的沈秋。
后者就像是坐在無形的椅子上,翹著腿,雙手搭在膝蓋上,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著他。
有厭惡,有殺意,還有憐憫。
他曾經放下豪言壯語,說不但要殺了東靈君,挫骨揚灰,還要誅滅他的信念,讓他在痛苦中求得解脫。
東靈君也曾認為自己心如鐵石,不得動搖。
他曾以犧牲者自居,用高尚的理念化作盔甲,保護心靈不受外界干擾,就像是鑄成城墻,自成天地。
只是現在,城墻倒塌,盔甲破碎。
他的心靈,再無絲毫防御。
“不是這樣的。”
東靈君的眼神變得恐懼,茫然,搖曳。
他瘋狂的思考,想要找出一個能撐起自己所作所為的理由,他尋找著,順著紅塵的話,他對眼前搬山君大喊到:
“不過他來自何處,他最少救了我們!”
“你確定,他真的救了你們?”
搬山君幽幽的反問到:
“你應該還沒忘記,千年前天劫降下,靈氣不存,蓬萊的萬靈陣初次啟動時,是用什么做薪柴的?”
這個問題,問的東靈君臉色越發呆滯。
沈秋有些好奇,便看向紅塵君,說:
“解釋一下唄,要不一會我下手利索點,讓你少受點苦?”
“軀體。”
紅塵君用哀莫大于心死的語氣,回答說:
“仙山靈陣初次啟動,用的薪柴,是我輩的軀體,喚引靈氣,注入陣中,才得以保全我輩神魂,老祖自己也舍了軀體,才讓靈陣運轉起來。”
“那本就不是他的軀體。”
搬山君撇了撇嘴,接話說:
“丟了就丟了,他才不心疼。
但你我大家,失去的可是真正的本體。當時我也覺得沒什么問題,直到臨安一戰,我才發現端倪。
你們兩來此處的時間早,并未親眼見到老祖在千年后再次出手。
但我看到了。”
仙姑聳了聳肩,說:
“千年后,大家只存神魂,不管是武藝仙術,威能都下降了太多,畢竟神魂軀體,乃是陰陽相合,缺一不可,沒了軀體,我輩神魂莫說再行突破,維持境界不落都是艱難。
就算我走鍛體武道,影響最小,但也難復千年前的威風。
但...有趣的事情來了,東靈,還有紅塵。”
搬山君眨了眨眼睛,用一種講笑話的語氣,將自己所見所聞說了出來。
“老祖在臨安一戰,以三分神念對搏天下高手,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一手咒法威能不但沒降,反而比千年前強出幾分。
這,正常嗎?合理嗎?
不合理吧。”
自問自答中,搬山君輕飄飄的說出了最后的誅心之語。
“所以別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