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抓著辮子,轉過頭,對憂無命說:
“你不會連這個也要否認吧?”
憂無命搖了搖頭,那雙再不會變紅的藍色眼睛,越發憂郁了些。
這些時日,他被沈秋允許跟在青青身邊,主要是其他大俠豪杰們,都在臨安玩命的修煉,抽不出時間來護衛青青。
爭奪天下很重要,但不打倒蓬萊,一切都是虛妄。
其他能抽出空的忠誠者的武藝,沈秋又不放心,挑來挑去,就選到了憂無命。
沈秋認為他是可靠的,青青也是這么認為的。
但憂無命卻很糾結。
他似乎一夜之間從一個單純的少年人,成長到了一個滿腹憂思的年輕人,就連下巴上,都長出了唏噓的胡茬。
而丟下了魔刀卻邪之后,原本瘦弱如皮包骨的身體,也慢慢的敦實了起來,雖然還是像瘦竹竿一樣,但現在好歹臉上有了些肉,不再像以前那般營養不良。
只是他更沉默了。
就在青青身邊還會說幾句話,在外人面前,沉默的如悶葫蘆一樣。
青青就把他當護衛使,憂無命也不拒絕,在臨安之戰里,他畢竟已經做出了決定,眼下這種生活,他也并不抗拒。
“我昨天看到你練刀了。”
青青換了個話題,看了一眼憂無命缺失的左臂,又看了看他馬兜里的刀,說:
“你那把刀行不行?要不用我這把?”
這話剛說出來,騎著馬跟在青青另一側,好奇的打量著一望無垠大草原的飛鳥當即仰頭說:
“不行的,三日月非貴人不能用,這是傳統!”
“就你話多。”
青青瞪了一眼飛鳥,也有些無可奈何。
確實,三日月這把名物相當好用,但它的象征意義,比實際意義大得多,這算是兩國盟約之證,交給一個武者確實有些不講究。
青青又說到:
“待來年,小鐵破了圣火山,接回詩音,就讓她用圣火給你重塑斷肢,或者你現在回去臨安,以靈氣淬煉軀體。
師兄說了,只要淬煉到一定地步,斷肢重生也是有可能的。”
“不去,那邊。”
憂無命搖了搖頭,說:
“就,護著你。前面,有人,來了。”
確實,面前有人來了,一彪草原騎兵,正從遠處奔來,陣型松散,各個背著戰弓,穿著金色的皮甲,數目大概在五六百人。
還有幾名騎士舉著戰旗,上面繪著一頭蒼鷹,那是延吉大汗曾經威震草原的王帳軍旗,也是延威汗的部落旗幟。
見他們過來,后方穿著紅色鎧甲,帶著獠牙面具的李衛國大喊一聲,五百天策精騎,也向前方散開,擺出迎敵陣型。
李衛國則手持瀝泉槍,上前幾步,帶親兵,護在青青四周。
這方打著大楚黑旗,迎風獵獵招展,加上軍卒威武,凜然之氣散落開來,那支草原兵馬也是膽大。
仗著弓馬嫻熟,一個個狂奔到天策軍陣前百步,才拉緊馬韁。
原本松散的陣型在停下來之后,也形成了沖鋒的陣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