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讓你幫我勸他,不是讓你幫他說話,張楚今夜就要死了,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師兄的對手。”
王女眨了眨眼睛,像是吐露秘密一樣,對眼前兩人說:
“你們看到的師兄已經很厲害了,但我要告訴你們,師兄真正的實力,要比你們看到的,最少強出三倍!
張楚活不過今晚的。
若是無命這心結解不了,今晚一過,聽聞張楚死訊,怕是要心神受創,或許還要一蹶不振呢。”
青青搖了搖頭,她聽聞帳外有腳步聲,便知應是李家兄弟來請自己出發了,便用最后一點時間,對眼前的憂無命說:
“飛鳥所說,我也聽得幾分道理,這些時日,反復與你說這些,你都不聽,也不信,心中對那人的信任,已是根深蒂固。
罷了,我也不多費口舌。
今晚就不需要你護衛我了,給你放個假,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青青甩了甩自己的長辮,她帶著飛鳥,往帳外去,頭也不回的對憂無命擺了擺手,說:
“是去送別他,還是在這里干等消息,都隨你。
你如今是自由身,心中想做,邊去做,師兄告訴我,人只活一生,所以最重要的是,千萬別留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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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走出營帳,飛鳥跟在后面,待踏足出去時,這少年也回過頭,對憂無命露出了個鼓勵的笑容。
他說:
“去看看也好,不掛結果如何,都當是給你和張楚之間的故事,畫個句號。無命你不是也已經打定主意,此后殘生,都追隨青青姐姐嗎?
這是一條你自己選的路,是該好好走完,但你之前走的那條路,還沒走到頭呢,就這么半途而廢,我都覺得可惜。
去看看唄。”
說完,飛鳥笑著離開營帳,只剩下了憂無命一人。
這獨臂年輕人站在營帳角落,帳外那黃昏近夜色的晚霞,順著縫隙透入營帳,讓其中的光都變的暗淡一些。
憂無命心里亂糟糟的。
他是個聽話的孩子,現在留在山西那邊的北寒叔,在他離開前,千叮萬囑,讓他不要再插手和張楚有關的任何事情。
北寒叔肯定是為他好的,他也不愿意惹北寒叔生氣,這些時日,他在練刀時,也會想起那一夜在齊魯,自己和沈秋之間的交流。
用哪只手握刀,用哪只手護衛,這個問題,似乎早已有了答案。
畢竟,他如今,只剩下一只手了,就算想要握住更多東西,也已是力不從心,但那些自己已經失去的,或許,真如飛鳥所說。
在它們徹底消亡之前,自己該去送別最后一程。
他從小的人生里,就有張楚的存在,那個存在的印象伴隨他長大成人,伴隨他戰斗至此,要說能輕松開解,那只能證明憂無命的人生就是個可以被隨便更改的笑話。
是命數把張楚推到憂無命面前。
也是它把張楚塑造成,憂無命用于簡單理解并接受這個世界的符號、榜樣和橋梁,所以,張楚在今夜的離開,才會對憂無命帶來如此大的憂煩。
他怎么都安靜不下來。
以往,他只需要以問刀之心感知手中利刃,便能靜下心的,但今夜,不行。
他似乎在今晚,遺忘了該如何維持冷靜。
或者說,他并不愿意冷靜下來。
十息之后,一道身影掠出營地,憂無命背著狂沙刀,如幽靈般朝著燕京城一路突進,失去手臂的袖子,在衣袍外紛飛。
給這年輕人的身影,多少帶上了一絲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滄桑感。
他并不需要兩只手來握刀。
哪怕只剩下一只手,他依然是這片武林里,最恐怖的刀客之一,但即便如此,他手中刀,也有些斬不斷的東西。
他需要加快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