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的時候,在船上和墨家人有過交談,那人說了句話,我覺得非常好。世間之事,有競爭,才有動力。
若一方占盡優勢,那就要成一潭死水。
這不是什么壞事,有把劍懸在頭頂,總能讓人居安思危,不過我還有一問。”
他看向張莫邪,說:
“妖王難纏,但以你之武力,要逐一除去并不難,這么多年里,你和蒼嵐就沒有嘗試過嗎?”
“當然有。”
張莫邪指了指身后一側的石桌,沈秋回頭看去,在那石桌之后的墻壁上,掛著一幅古怪的,如蟲子一樣的甲殼,像是標本,又像是裝飾。
“那是‘巢母’。”
張莫邪解釋到:
“一種特殊的妖物,本事不大,也沒什么異能神通,但卻是最難纏的妖王之屬,它最大的能力,便是生產后裔。
這天坑之下,如此等巢母,最少有七八位之多,在數年前,我和蒼嵐拼死一把,下到天坑里,行盡險事,將巢母一一尋得,一一斬殺。
我等本以為,這事就此了結,但誰知,只是兩月不到,又有四五只巢母出現...”
“啊,原來如此。”
沈秋喟然長嘆一聲,他總算是知道了張莫邪的無奈。
看來這妖物,有如蟲海,蟻群一樣的特性,一旦負責產卵的巢母被殺死,族群中的妖物立刻就會開始“進化”,再誕生出新的巢母。
換句話說,除非一次性,將天下間所有的此等妖物斬殺殆盡,否則妖患就不可能平息,哪怕只留下一顆妖卵,在短時間內,都會讓妖物族群死灰復燃。
“西域沙漠之外,我可不知還沒有如此等巢母一樣的妖物。”
張莫邪有些遺憾的說:
“當年我尋到仙家靈寵時,對這等妖物了解還不多,只是將找到的所有妖物,都送到昆侖山下鎮壓,但興許還有我沒找到的。
總之,想要一戰定勝負,基本不可能,只能行此等鎮壓之事。
你忘川宗接手了這個麻煩,大家都樂見其成,你門下門人眾多,彼此關聯錯綜復雜,又牽扯到天下各處勢力,有的是高手可以調動。
有你鎮守于此,我也能松口氣。”
“這都是以后的事了。”
沈秋伸出手來,身后懸浮的魔刀卻邪嘶鳴一聲,落入他手中之中,又被沈秋耍了個刀花,隨著血氣逸散,忘川宗主活動著肩膀,對身邊張莫邪說:
“我與那老祖有一年之約,如今已過去一個月,接下來一段時間,我要在此處鏖戰度過,還請張大俠,為我壓陣。
以此妖海搏殺,塑我武道神通。”
“你小心點。”
張莫邪叮囑一句:
“那些妖物千奇百怪,尤其是各處妖王,可能會出現一些稀奇古怪的家伙,繞是你寶體已成,若不小心,依然會有殞命之危。”
“放心吧,張大佬。”
沈秋回頭露出一個笑容,他說:
“在那一戰打完之前,我不會死的,更不會死在這里。”
說完,沈秋迎著天坑,在張莫邪的注視下,邁出一步,張開手臂,手持魔刀,如墜落的十字架一樣,朝著眼前天坑妖海,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