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是山鬼手中無劍的情況,若剛才那一劍,他手里有承影,怕是武君寶體,都要被切開傷痕。
“還不完美。”
沈秋看著滿地支離破碎,有些遺憾的說:
“兄長尚未掌握完全,劍意生出,未得圓滿,否則這一劍,讓我也要難受很多。不過,兄長這劍意倒真是有趣的很,似有千般變化。
但又萬變不離其宗。”
“以書為劍,以劍為書。”
山鬼拍了拍手中書,對沈秋說:
“這還是我在金陵見任豪與張莫邪的問道之爭,在臨安見你與那老祖對搏那一劍,才有所感悟,如今心中所想,以世間道理契合,再以手中劍衍化之。
劍術,劍意,劍道,三個階段,于我手中,相輔相成。
以前的我太過自信手中長劍迅捷。
如今卻才知道,世間第一的快劍,也只是個起點罷了。”
“兄長大才。”
沈秋贊嘆到:
“假以時日,兄長劍圣之名,必傳遍天下。”
“那有何用?非我所愿也。”
公孫愚搖了搖頭,眺望門外重新灑下的豪雨,在那雨打芭蕉的聲響中,他說:
“如今已成家,立業,比起持劍游走天下,不如退而居于山中,好生操持這學堂課業。
武者善戰,文士治國,大亂已過,大治將來,天下百廢待興,未來可期。
有我一人縱橫世間,比不得門徒千百,桃李成蹊,十倍百倍有用于天下,此大善也。”
“以后,此山中,再無山鬼。”
公孫愚回過頭來,對沈秋笑了笑,他說:
“只有夫子了。”
“那這可就麻煩了。”
沈秋遺憾的說:
“我還請兄長鎮壓太行山外初生鬼境呢,蒼嵐真人說,那里怨氣不消,數年之后,恐成大患。”
“無妨。”
公孫愚擺了擺手,說:
“有我在此,吾弟放心,人能教化,鬼物亦可。吾一手持劍,一手持書,不愿教化,當以劍斬之。
太行山境,必保無虞。”
聽到他毫無猶豫的回答,沈秋心中涌起一股溫暖,他上前幾步,站在兄長身邊,眺望門外豪雨陣陣。
幾息之后,他輕聲說:
“兄長,這么多年,謝謝你了。”
“自家人,不說這些。”
山鬼的回答,依然如舊,他看了一眼身旁沈秋,說:
“這一趟去,務必回來,我與婉兒,在此地等你,待吾弟得勝歸來,便為你接風洗塵。”
他好似預感到了一些事情。
像是叮囑,又像是要求。
沈秋沉默幾分,最終,在門外雨聲中,在山鬼不容拒絕的注視中,他點了點頭。
“嗯。”
“兄長放心,我,一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