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這是打聽清楚了背后沒有這樣那樣的關系，才來出手：“我們是來打前站的，有部級領導接著過來，各方面反映，這家企業的不可控性太大了，可能會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也可能蘊含著很大的違法經濟行為。”
付建清剛擠出來的一點笑意，又變得嚴肅緊繃。
趙德柱笑：“嗯，問題非常非常多，一家未來可能價值幾千億上萬億的企業，我自己都覺得問題很多，正需要你們來幫忙呢，還是我先來做個自我介紹吧，有興趣聽嗎？”
開口這位好整以暇：“我們就是來了解情況的。”
還示意了下他旁邊的人，有人拿著錄音器，有人做筆錄。
趙德柱侃侃而談：“互聯網經濟走到現在，電子商務已經說了好些年，實際上突破口就在網絡購物，國際上的易佰你們可以去查一下，這是第一步的樣子，但國內的某寶網，我認為是第二版，總結下這兩版的優缺點，我們TM是第三版，迄今上線150天左右，營業流水230億，其中百分之七十是全國各地的賣家，這里有個問題，他們大多是沒有納稅的，畢竟很多就是自家做點小買賣，稅法里面也沒有講過他們該不該納稅……”
那幾個中年男人，真的相互對視了下。
二十歲的年輕男人，遇見帶著高壓口吻的官僚，甚至都沒有多打聽用意、來自哪里，更不會拉出誰來當擋箭牌，直接這么開門見山的談技術問題。
不是傻就是天真，要么就是真的非比尋常。
可趙德柱一條條梳理下來的既不傻也不天真：“我們現在從焦盆大量進口化妝品、美妝、彩妝，這個是合法繳納了關稅的，目前稅率很低，當然你硬要說我從HK繞彎進來在避稅，那也是合法的做法，不過我也知道TM網上未來會有很多HK水貨，這就是走私了，代購更是螞蟻搬家的走私行為……”
他都清楚呀：“但在我們這里，這些東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時代擋不住的，大人，只是我來做，你來做，或者其他誰來做而已……”
趙德柱甚至引用了二富那句話：“一個什么很有名的人說過，我們不可能計劃一切，只能尊重這些自發的東西，可監管不能超前，只能邊做邊看……這個時候誰來做這件事就很重要了。”
負責開口那個回頭看了看，這邊幾人都在對看。
付建清驕傲：“哈耶克說的，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
趙德柱才不在乎是誰說的呢：“我想表達的意思就是，易佰是外國人搞的，根本不符合我們，某寶網嘛，算是我們目前唯一的對手，但我不喜歡老馬這個人，本來我是他的一個不起眼小店主，恰恰就是覺得他有點喜歡裝神弄鬼，我就索性自己做了，目前企鵝跟天湖地產各占四成，我帶領管理團隊占兩成，重點就在這里……”
然后這幾人就難以置信的聽到這個家伙開始吹牛逼：“我沒錢，我也不喜歡錢，在TM我也拿不到工資，他才是拿工資的CEO，我自己的財富是從別的產業來，我搞TM的目的就兩點，第一，推動高職教育，電商物流專業可以解決很多很多人的就業問題，第二，電商網購會極大的影響整個社會，滿街的店鋪沒人買東西，沿街的門面不再那么走俏，甚至連修建商業中心都不賺錢，越來越多的廠家，以前做出口貿易的會在國內市場賺到錢，這會引起巨大的社會變化，我，能比易佰，比某寶網，更在乎這些老百姓的感受，跟他們一起迎接這變化，盡可能讓人不要吃苦頭。”
終于有個之前一直沒開口的：“你把這社會變化說得再詳細點……”
趙德柱描述十年后，網購改變實體經濟的社會現象：“不要覺得我在恐嚇人，除非你們跟清朝一樣閉關鎖國，外國的電商都開過來了，很多人會走投無路的，剛花了幾十萬買門面或者做買賣，忽然就沒了，所有顧客都在網上買，便宜又方便，會有很多人失業的，而我們這個時候要怎么做？舊的行業沒了，新的行業又產生了嘛，我們要推動老百姓去做新的工作，我不認為易佰會考慮這個，某寶網嘛，天曉得，因為談完這個，再談壟斷的問題……”
真的，氣勢洶洶而來的幾個人，有點懵逼。
這是被上課了嗎？
可偏生他們還說不出什么來。
因為趙德柱像個欲練此功，必先自宮的家伙，比他們手腳還快：“很嚇人的，網上支付平臺，我們一百五十天就有兩百多億的資金，這完全繞開了銀行，你們明白嗎，如果這個國家的資金未來都不受到銀行控制了，嚇人不？當然，按照我有個警察朋友的埋怨，為什么要搞這些呢，一下封了不許搞，可外國人搞得好得很，又回到那句話，閉關鎖國等著挨打嗎？所以不能搞壟斷，我跟某寶網會合理競爭，也不會把他搞死，他如果自殺是他的事情，我不會對同行趕盡殺絕，然后我會退出企鵝股東，企鵝也會退出TM網，我更建議國家出點錢，把企鵝的股份買了去，當然最好WB網也來多買點，那才是最危險的……”
好嘛，這幾位爺足足被趙德柱上了倆小時的課，嚇住了！
因為趙德柱擺出來的姿態就是，您要？您拿去好了，我還趁機輕松了呢，但如果你們誰做不好這個，閉關鎖國，落后就要挨打，這后面的責任很大哦……
聽起來就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