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么有不少修士都喜歡這樣坐而論道了,因為這著實是一種對自身見聞,對自身道路的極好補充。
當然古松子也不會光顧著自己說,他偶爾來一句:“小友覺得,我中洲名山比之東洲又如何?”
于是就輪到蘇禮來表現了,他那是一通說,將東洲的名山大川給說得歷歷在目……那是當然的啊,東洲地形可都在他的金丹上描繪著呢。
這下又輪到古松子聽得那是目眩神馳,心里也是將蘇禮當做是一個自己的知音了……因為兩人所行之道真的很相似。
或可堪稱是‘同道’!
蘇禮之前就招呼了眾人匯合,但是他們沒想到來到此處的時候就看見蘇禮與一白發如帚,短身駝背的老翁相談甚歡。
而旁邊北光坐在田埂上聽得津津有味,邊上肉腸人立而起端茶遞水……
月劍看到那白發如帚的駝背老翁明顯是驚了一下,上前就要打招呼。
但是景晨卻是連忙拉住了她說道:“能夠與圣子聊得那么投入肯定不是凡人,我們還是不要打擾比較好。”
月劍的表情當時是十分怪異的,就好像有什么東西錯位了一般。但是她也果真沒有繼續打擾,而是安靜侍立于旁,沉下心來想要聽聽這兩人說的是什么……
結果好家伙,這兩個人那是已經天文地理無所不談了,仿佛這天下的道理都要被他們在當前說盡了一般。
當然,天下道理這么多怎么可能說得盡?只是兩人已經說得忘我,恨不得將自己這些年來的所思所得都與對方分享……慢慢修行一路行來,能夠得遇一同道之人這是何等難得的事情?
于是月升日落連續五個黃昏之后,終于是一陣濕冷的冷風襲來,隨后夏末一場豪雨將忘我中的兩人給澆了個通透。
古松老翁在愕然中驚醒,隨后看著一樣猝不及防落湯雞的蘇禮忽然間哈哈大笑,胸中意氣痛快,只覺得從沒有這么痛快過。
蘇禮也是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雨水,只是無奈苦笑……他的修行時日還不夠長,不能體會古松子這種苦行途中乍然偶遇知音的驚喜感覺,他只是覺得這一番論道的確是十分有意思就是了。
古松老翁開心得仿佛那矮小的身子都拔高了一些,然后哈哈笑著說道:“原本老翁我還想著怎么讓北光這孩子跟我去學習一段時間,擔心小友教不好這應劫者呢……現在看來完全是多余之念……有小友帶著他,老翁放心了。”
北光聽了就是趕緊緊了緊胸口的衣服……他想過這小老頭是饞他的某樣寶貝,但卻絕對沒想到竟然是‘饞他的身子’……
還好師父厲害,打消了這可惡的小老頭的念頭。
蘇禮反倒是對古松子更生好感,他能夠理解古松子的想法,而對方能夠如此直白的說出來也是十分符合他的脾性。
于是他說道:“老翁放心,北光這孩子我也是喜歡極了的,怎么也會好好教導必然不會令他埋沒了。”
古松子聽了似乎真的放心,他左右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讓各位久等了,我大衍學宮與劍崖教當為縞纻之交,請劍崖的諸位隨老翁一同進學宮休憩吧。”
月劍的神色可就一下子復雜了……她怎么也沒想到劍崖竟然會得到大衍學宮山長的如此重視。
只是這樣一來,她的師尊虛谷子豈不是會十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