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豐和兩個老僧盤膝相對而坐。
“阿彌陀佛,今日若不是張真人仗義出手,我西域少林從此以后怕是就徹底斷絕香火了。”渡苦禪師雙手合十。
“大師不必客氣。”
張三豐拱手還禮。
從覺遠大師那里論輩分來說,少林寺渡字輩的僧人,應該算是張三豐的師侄,不過因為張三豐未正式列入門墻,再加上這兩個老僧年逾古稀,所以張三豐便以平輩論交。
“師兄,經過此次劫難,您應該改變心中的念頭了吧?”
渡苦禪師又看向旁邊的渡元禪師。
“您認為武功是世人爭名奪利的源頭,所以嚴禁門下弟子習練高深武學,只練些粗淺的功夫強身健體,可如今遇到外魔來侵,我輩弟子卻無力降魔。”
渡元禪師聞言。
眉宇間閃過一抹愧色,頷首道:“師弟所言不虛,往日是為兄太過偏激,所以才累得那些無辜弟子受牽連,待眾弟子修養好身體之后,師弟你便將苦慧祖師留下的秘籍取出,讓眾弟子選而習之,不求名揚天下,只求能安身自保。”
張三豐也道:“大師精研佛學,豈不聞:菩薩低眉,所以慈悲六道;金剛怒目,所以降伏四魔。”
“真人所言有理,是貧僧著相了。”
渡元禪師點頭輕嘆,心中愧悔越發加重。
張三豐見狀。
當即話鋒一轉,道:“貧道此來昆侖還有一件事,正好想要請教兩位大師。”
“張真人請講。”渡元禪師道:“貧僧與師弟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三豐道:“兩位大師可曉得這昆侖山脈,何處有猿猴出沒?”
“猿猴?”
渡元和渡苦互相看了看,然后道:“貧僧曾聽山下樵夫所言,在昆侖山的飛來峰深處,似經常有猿猴出沒,不過也不知是真是假。”
“張真人若有意尋找猿猴,不妨去飛來峰一探究竟。”
“飛來峰……”
張三豐略有所思。
這飛來峰號稱昆侖第一峰,險峻又在光明頂和玉虛峰之上,就算是飛鳥也不見得能越過此山,不過以他的修為來說,這飛來峰想必還難不倒他。
接下來的兩天。
張三豐一直留在寺內。
渡元和渡苦雖然懂點兒武功,可也只是練了些拳腳功夫,對于內功如何入門全然不解。
而苦慧禪師傳下的武功都是少林絕學,心法極為艱澀難練,修煉起來很是不易。
好在有張三豐這個道門大宗師在此,觸類旁通,往往可以輕而易舉,就解開那些弟子心中的疑惑。
但是為了避嫌,張三豐從來不看那些弟子如何運氣吐納。
因為憑張三豐的武功,只要看到那些弟子吐納行功的方式,就能看出這套武功的精妙之處,以他的身份自然不會去做這種事情。
兩天后,張三豐離開了西域少林。
在臨走前,將少林派的一百零八式大羅漢拳也傳了下去。
這套拳法與少林入門的那套羅漢拳不同,招式大開大闔,拳法至剛至強,以外功錘煉內功,練到高深境界威力不遜色于少林的大金剛拳,是當年在少林掛單十余載的無名僧所創,只是不能和降魔掌之類的偏柔武功同練,否則極易走火入魔。
當年他就是憑借這套武功,在招式上挫敗了昆侖三圣何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