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傻丫頭!”
卻將手臂環住吳翟的脖子,撲進他懷里去了。
那天鳴禪師懷揣四卷《楞伽經》,直上藏經閣來尋覺遠,卻不點破《九陽真經》之事,只與他探討佛法。
誰知,這覺遠竟是一個“佛癡”。
日前與吳翟這個半罐子叮當響的門外漢尚且能毫不停歇的談上大半天,如今遇到天鳴禪師這樣一個佛學大師,更是如伯牙遇到鐘子期一般,恨不能把腦袋里所儲佛理一股腦兒倒出來……
兩人從子夜談到天明,又從天明談到黃昏。
那覺遠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說到妙處更是口吐蓮花,金句迭出,天鳴禪師實在不忍打斷他,只覺得短短一日,自身對佛法的領悟竟然更深了一個境界,不由暗暗心驚。
這日黃昏,吳翟坐于一葦亭中,默默領會《九陽真經》所述的諸般變化,與鐵掌幫心法一一印證,越發覺得神妙無比。
綠萼早就坐不住了,不時朝山下望去。
此時更是呆呆站在那兒,像望夫石一樣,一動不動。
這三十多天,是綠萼自有記憶以來,過得最開心的日子。
雖說母親老丑非凡,卻極其豁達幽默。言語間常常將綠萼笑得伏案不起,對她又極有耐心,百般維護,當真如掉入蜜罐兒里面一樣,早就把那花心的楊過拋到了九霄云外。
心中掛念只是母親的安危,憂心那黑玉斷續膏不知能不能醫的了母親的沉疴,到底是一片赤誠之心。
直到太陽西下,仍然不見有人來。
綠萼嘆了口氣,緩緩轉身向亭中走來,一步三回頭,只覺得雙腳像灌了鉛一樣,甚是沉重。
這時,少室山下忽然出現一群人,腳步極為迅疾,待綠萼看了第二眼,眾人已到眼前。
當先二人,正是楊過和小龍女,身后卻是兩個老僧,一個白眉長垂,神色慈祥,另一個身材矮小得多,留著一部蒼髯,身披緇衣。
綠萼喜道:
“楊大哥,你終于來啦!”
又揚聲喚道:
“媽,楊大哥趕回來了,媽!”
走到近前,見一行人皆風塵仆仆,而楊過身背一把古樸巨劍,右手袖子空空蕩蕩,不由驚道:
“楊大哥,你的右臂呢?”
楊過苦笑道:
“公孫姑娘,別來無恙。”
卻不愿提右臂之事,神色郁郁,似有莫大的心事。
綠萼見狀,心里登時涼了半截。
暗道,這楊過生性跳脫,若是順利拿到了黑玉斷續膏,一定是喜上眉梢,大老遠就宣揚起來,絕不會是現在這般模樣。
又見小龍女懷里抱著個熟睡的嬰兒,身邊白眉僧倒是慈眉善目,那緇衣僧卻面目猙獰,甚是兇惡。
頓時擔憂起來——
莫非他沒拿到黑玉斷續膏,卻邀了幫手,前來奪取絕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