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翟在蒙古大營中犁了個來回,一無所獲。
知道事不可為,于是施展絕頂輕功,行如鬼魅,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自去河畔找到綠萼,綠萼見他白袍上浸滿了血,大驚道:
“媽你受傷了?”
吳翟指著胸口道:
“只有這一小坨是我的,其他都是狗血……”
綠萼瞪了吳翟一眼,急忙解開他衣襟查看,胸口處果然是小傷,傷處已經結疤,遂從包袱中取出黑色長袍讓他換上,抱怨道:
“為什么不發信號,讓我放火接應你?”
吳翟嘆了口氣道:
“我連忽必烈都沒找到,放什么火?”
便將此行諸事,細細講給她聽,說到后來上了金輪法王的惡當,綠萼不由撫掌大笑……
吳翟皺眉道:
“丫頭,你是那邊的?”
綠萼笑道:
“自然是媽媽這邊的,只是你也太大意了吧……”
吳翟翻了個白眼,忿忿的說:
“我這是大意嗎,這是自信,自信!哼,下次非得打死那頭狡猾的禿驢不可……”
此后,吳翟每夜都去探營,卻始終不見忽必烈和金輪法王蹤影,王帳空空如也。
再后來,營地里甚至連王帳都不搭了!
三萬蒙古精騎表面上無人指揮,卻絲毫不見紊亂,一樣吃,一樣穿,一樣睡,按部就班的趕路,扎營……
二十天后,第一批蒙古漢軍來援,忽必烈仍未露面。
兩軍甚至并未合成一股,漢軍自在前頭開路,蒙古精騎跟在后面,緩緩推進,不驕不躁……
讓吳翟沮喪的是,漢軍萬戶也藏身于兵中。
想殺個漢奸解解悶都不行!
足足走了三個月,蒙古大軍抵達河南汝南,此時北地漢軍已盡數集結在此,總數超過了三十萬,浩浩蕩蕩,投鞭斷流。
也不見忽必烈露面,三十余萬大軍忽然開始合并,井然有序,采伐樹木,搬運巨石,竟然是在汝南文殊河畔修建大營。
吳翟知道忽必烈必在某處嘲笑自己,但他沒有間諜衛星,找不出來這個造人困難的狗韃子……
韃子不可怕,就怕韃子有文化!
忽必烈正是這樣一個,有文化的韃子,他曾在北地儒士元好問和張德輝恬不知恥的反復請求下,接受了“儒教大宗師”的稱號——
真是羞死孔孟……
有文化的韃子花了五十多日,在文殊河畔筑成了一座堪比要塞的八卦形巨大營盤,八支蒙古漢軍各自盤踞一個方位,守衛八座大門,三萬蒙古精銳居中鎮守,遠遠望去,旌旗招展,劍戟如林。
又過了三日,韃子營盤中百夫長以上軍官開始著甲列裝,身披大紅色披風,公然在營中巡弋,耀武揚威。
午時,忽必烈的大纛自營盤中心的王帳升起。
白色的牦牛尾制成的大纛迎風招展,在千軍萬馬之中十分顯眼……
吳翟勃然大怒,遙指大纛怒罵道:
“踏馬的,狗韃子這是挑釁,赤果果的挑釁啊!”
轉頭對綠萼說:
“丫頭,我今夜襲營,必殺忽必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