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翟反手將她摟住,安慰道:
“別怕,這些人都死了幾十年了,早就魂飛魄散,連鬼都沒了!”
曲非煙定了定神,尋思:
“難道這是前人的墳墓?但這具骸骨怎地不仰天躺臥,卻如此俯伏?瞧這模樣,這窄窄的孔道也不是墓道。”
俯身看那骷髏,見身上的衣著也已腐朽成為塵土,身旁放著兩柄大斧,在火把照耀下兀自燦然生光。
吳翟提起一柄斧頭,入手沉重,無虞四十來斤,舉斧往身旁石壁砍去,嗡的一聲,登時落下一大塊石頭。
曲非煙見石壁上斧頭砍過處十分光滑,猶如刀切豆腐一般,旁邊也都是利斧砍過的一片片切痕,微一凝思,不由得呆了,舉火把一路向下走去,滿洞都是斧削的痕跡,駭然道:
“原來這條孔道竟是這人用利斧砍出來的。是了,他被人囚禁在山腹之中,于是用利斧砍山,意圖破山而出,可是功虧一簣,離出洞只不過數寸,已然力盡而死。唉,這人命運不濟,一至于此。”
走了十余丈,孔道仍然未到盡頭,只見地下又有兩具骷髏,一具倚壁而坐,一具蜷成一團,曲非煙道:
“原來被囚在山腹中的,不止一人。”
吳翟道:
“這些人都大有來頭,待會兒你就知道啦!”
再行數丈,順著甬道轉而向左,眼前出現了個極大的石洞,足可容得千人之眾,洞中又有七具骸骨,或坐或臥,身旁均有兵刃。
一對鐵牌,一對判官筆,一根鐵棍,一根銅棒,一具似是雷震擋,另一件則是生滿狼牙的三尖兩刃刀,更有一件兵刃似刀非刀、似劍非劍,從來沒有見過。
不遠處地下拋著十來柄長劍,吳翟走過去俯身拾起一柄,見那劍較常劍為短,劍刃卻闊了一倍,入手沉重,是泰山派的用劍。
其余長劍,有的輕而柔軟,是恒山派的兵刃。
有的劍身彎曲,是衡山派所用三種長劍之一。
有的劍刃不開鋒,只劍尖極是尖利,嵩山派喜用的兵刃,另有三柄劍,長短輕重正是華山派的常規用劍。
曲非煙舉起火把往山洞四壁察看,只見右首山壁離地數丈處突出一塊大石,似是個平臺,大石之下石壁上刻著十六個大字:
“五岳劍派,無恥下流,比武不勝,暗算害人。”
每四個字一排,一共四排,每個字都有尺許見方,深入山石,是用極鋒利的兵刃刻入,深達數寸,十六個字棱角四射,大有劍拔弩張之態。
又見十六個大字之旁更刻了無數小字,都是些“卑鄙無賴”、”可恥已極”、“低能”、“懦怯”等等詛咒字眼,滿壁盡是罵人的語句,曲非煙愕然道:
“卻不知這些是甚么人?既與五岳劍派為敵,難道是我日月神教中的前輩高人?”
舉起火把更往石壁上照看時,只見一行字刻著道:
“范松趙鶴破恒山劍法于此。”
這一行之旁是無數人形,每兩個人形一組,一個使劍而另一個使斧,粗略一計,少說也有五六百個人形,顯然是使斧的人形在破解使劍人形的劍法。
曲非煙道:
“銀賊,這就是你說的寶藏?”
吳翟笑道:
“正是!”
曲非煙嗤之以鼻:
“這滿地的尸骨,兵器,又沒什么值錢的寶貝,算什么寶藏?”
吳翟道:
“你爺爺死于嵩山十三太保手中,但這洞中恰好有破解嵩山劍法的高招,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說是不是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