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聲音干澀,一字一頓,便如是小兒初學說話一般。
吳翟冷笑一聲,道:
“你既然不瞎也不聾,自然知道我是誰,卻在這里裝腔作勢。說罷,你潛伏在恒山派所為何事,你是嵩山派還是魔教的奸細?”
那婆婆怒道:
“放你——的——屁,你——才是——奸細!”
吳翟道:
“不是奸細你躲在這兒干什么?”
那婆婆道:
“我又沒——害人,關你什么事?”
她十多年來裝聾作啞,久不說話,口舌已極不靈便,說了幾句話,言語才漸漸流暢了些。
吳翟冷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不是,看來得讓你受些罪了!”
說著便轉身下了樓閣,不多時手中拿了繩索上來,將那婆婆手腳反縛了,又從懷中取出一根黃布條子,掛在她頸中。
那婆婆大急道:
“惡賊,你要干什么?”
吳翟卻不答話,伸手點了她啞穴,又找了筆墨來,在那黃布條子上寫了一行字:
“天下第一醋壇子!”
那婆婆眼色惶急,想看吳翟寫了什么,卻又不得動彈,只覺繩子一緊,卻是吳翟將她吊了起來,垂在房梁之下。
吳翟哼了一聲,拍拍手道:
“我得想個惡毒的法子,將這奸細好好炮制一番……”
那婆婆呼吸急促,目露驚色,顯然驚駭異常,但一張臉仍是面無表情,顯然是帶了人皮面具。
吳翟伸手去揭,忽又半途止住,說道:
“還是留給大和尚……”
那婆婆愈發焦急,但吳翟卻不再停留,飄飄然下樓去了。
不多時,吳翟回到客房中。
之間不戒和尚氣喘如牛,渾身大汗淋漓,頭頂霧氣騰騰,似乎剛剛跟入打了一架,吳翟疑惑道:
“不戒大師,你怎么了?”
不戒和尚赧然道:
“師父,你回來啦,我等的焦躁,多轉了幾個圈子……”
吳翟笑道:
“好了,那人還在。咱們快去救她!”
不戒和尚大喜,一馬當先躥出門去,又不知去路,連聲催促吳翟,兩人腳呈皆快,盞茶功夫便上了懸空寺。
吳翟將他引入隔壁一間房中,正色道:
“不戒大師,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須得如實作答,否則那位朋友不待你去救,就死了!”
不戒和尚大驚失色,搓著手說:
“好師父,你快問吧!”
吳翟坐在一張椅子上,問道:
“不戒和尚,當年你到底怎樣對不住依琳她娘?”
那婆婆吊在梁下,原本嚇得不輕,但聽到不戒和尚聲音,忽然不再運功掙扎,眼神中露出復雜之極的神色,似是怨恨,又似懷念,皆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