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翟向任盈盈道:
“圣姑,你派人送依琳回恒山吧。我答應她父母,嵩山大會后就讓他們一家團聚的,差點兒忘了。”
任盈盈答應下來,派人傳訊藍鳳凰來護送依琳,眾人便向黑木崖進發。
黑木崖是在河北境內,由此而東,不一日到了平定州。
晚膳之時,任盈盈布置酒菜,陪著吳翟三人小酌,店房中火盆里的火光熊熊,暖意融融。
吳翟喝了幾懷酒,說道:
“江湖上向來傳言,天下武功以東方不敗為第一,此人既能從你爹爹手中奪得教主之位,自然是個才智極高之士,不知此言真假如何?”
任盈盈道:
“東方不敗這廝極工心計,那是不必說了。武功到底如何,我卻不大了然,近幾年來我極少見到他面。”
吳翟點頭道:
“近幾年你在洛陽城中綠竹巷住,自是少見他面。”
任盈盈道:
“那倒也不盡然。我雖在洛陽城,每年總回黑木崖一兩次,但回到黑木崖,往往也見不著東方不敗。聽教中長老說,這些年來,越來越難見到教主。”
吳翟道:
“看來他是在苦練《葵花寶典》上的功夫,不愿教中的事物打擾他的心神,這般疏于教務,大權旁落,難道東方不敗不怕重蹈你爹的覆轍么?”
任盈盈道:
“東方不敗自從不親教務之后,這些年來,教中事務,盡歸那姓楊的小子大權獨攬了。這小子不會奪東方不敗的權,重蹈覆轍之舉,倒決不至于。”
吳翟道:
“姓楊的小子?那是誰啊?”
任盈盈臉上忽現忸怩之色,微笑道:
“說起來沒的污了口。教中知情之人,誰也不提;教外之人,誰也不知。那姓楊的叫做楊蓮亭,只二十來歲年紀,政功既低,又無辦事才干,但近來東方不敗卻對他寵信得很,真是莫名奇妙。”
說到這里,臉上一紅,嘴角微斜,顯得甚是鄙夷。
吳翟瞥了林平之一眼,說道:
“那么,這姓楊的是東方不敗的男寵了?”
任盈盈道:
“我不懂東方不敗搗甚么鬼。總之他把甚么事兒都交給楊蓮亭去辦,教里很多兄弟都害在這姓楊的手上,當真該殺……”
突然之間,窗外有人笑道:
“這話錯了,咱們該得多謝楊蓮亭才是。”
任盈盈喜叫:
“爹爹!”
快步過去開門。
任我行和向問天走進房來。二人都穿著莊稼漢衣衫,頭上破氈帽遮住了大半張臉,若非聽到聲音,當真見了面也認不出來。
吳翟抱拳見禮,命店小二重整杯筷,再加酒菜。
任我行精神勃勃,意氣風發,說道:
“這些日子來,我和向兄弟聯絡教中舊人,竟出乎意料之外的容易。十個中倒有八個不勝之喜,均說東方不敗近年來倒行逆施,已近于眾叛親離的地步,那姓楊的幫著咱們干了這樁大事,豈不是須得多謝他才是。”
任盈盈道:
“正是。”
又問:
“爹爹,你們怎知我們到了?”
任我行笑道:
“你們又不喬裝打扮,不僅我知道,怕是東方不敗也早知道了。”
正說到這里,忽聽得外面噓溜溜、噓溜溜的哨子聲響,靜夜中聽來,令人毛骨悚然。
任盈盈轉向吳翟解說:
“這哨聲是教中捉拿刺客、叛徒的訊號,本教教眾一聞訊號,便當一體戒備,奮勇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