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話說完,這些黑衣人卻沒動。
為首的那個皺了皺眉,問:“薛姑娘,自從到了南源,我們的進展一直很順利,方翼雖然死了,但我們還可以慢慢找機會,不必這么急著走吧?”
薛如冷冷道:“不走,留著干什么?徐煥中的毒已經解了,刺史府戒備森嚴,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再留下來,我們已經占不到便宜,還可能暴露行蹤,那樣只會給主子找麻煩。”
“暴露的是你吧?”黑衣首領毫不客氣地說,“你行事不密,叫郡王妃抓到了通奸的證據,這才暴露了自己,與我們何干?”
聽得“通奸”二字,薛如大怒:“你這是要撇清自己嗎?別忘了這個計劃,是我們一起制訂出來的。”
黑衣首領也不生氣,只語氣冰冷:“計劃確實是一起做的,但我可沒有讓你勾搭方翼和南安郡王。說到底,還不是你自己不甘寂寞,四處勾搭,才留下來的尾巴,憑什么叫兄弟們一起吃掛落?”
“你……”薛如胸脯起伏,氣極反笑,“好啊,那你留下來再找機會,我回去向主子請罪。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才會導致行動失敗,我自去領罰。”
黑衣首領目光更沉。憑主子的性子,薛如都回去請罪了,他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出來執行同一件任務,就是要賞罰同擔的。
只不過,先前計劃順利的時候,薛如獨斷專行,將他們當成手下一般呼來喝去,失敗了又想把自己的過錯推到他們身上,心里氣不過罷了。
“你不用威脅我,此次任務的前因后果,我會一一向主子稟明,該負的責任自然會負。但你也別想拉我們下水,今晚被抓是你的私事,與我們無關,別說得好像任務失敗才牽連你一樣。”
黑衣首領寸步不讓,薛如氣惱之余,卻又無可奈何。
她是任務的首負責人不假,可帶出來的死士,都是對方的手下。如果真的翻臉,她就等于被削了臂膀,能不能安全回京都不好說。
這個念頭在心里滾了滾,薛如壓下脾氣,極力心平氣和,說道:“行,是我行事不密,才有今晚之禍,這事我會向主子請罪。倘若刺史府順著這條線索查過來,恐怕會連累你們,再留在南源已經沒有意義,請你們與我一起撤退。”
聽她這么說,黑衣首領看了看部下,終于點了頭:“好。南安郡王那邊,可收拾了?”
薛如道:“我并未向他泄露主子的身份,他所知不過皮毛。”
“也就是說,哪怕他落到徐煥手里,也不會暴露主子的身份?”
“是的。”
黑衣首領再無異議,轉身下令:“狼部聽令,放棄計劃,回程!”
“是。”眾多黑衣人齊聲應和,隨后便各自回藏身處,牽馬的牽馬,拿行李的拿行李。
事情做到一半,其中一個忽然停下來,轉身示警:“不好!有馬蹄聲!”
黑衣首領面色一變,立即伏到地上細聽,果然有馬蹄聲傳來,而且為數不少。
他狠狠瞪了薛如一眼,大聲喝道:“大家注意,我們可能中計了,準備戰斗!”
薛如聞言,臉色大變,急急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什么中計了?”
“你還好意思問!”黑衣首領不客氣地斥道,“這分明是徐家設的陷阱,你卻毫無所覺,以為只是小孩子胡鬧,把我們叫出來。這下好了,我們的行蹤徹底暴露了!”
薛如氣急敗壞,叫道:“這不可能!那徐三小姐任性妄為,才會抓了我要剃度,怎么可能……”
“事實擺在眼前,還爭什么可能不可能?”黑衣首領打斷她的話,“別廢話了,馬上走,不然你我都要倒霉!”
薛如側耳去聽,夜色中馬蹄聲越來越近,無一不說明他的推斷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