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吟一看也是,改口:“那就去成衣鋪買。”
出門在外,燕凌的衣裳樣式倒是平常,只是料子太好了點,怎么看都不像個隨從。先前人多,他混在其中還好,若是只有他們兩個,那可太顯眼了。
于是燕吉出門,抱回來一堆衣裳。
燕凌左試右試,怎么試都怪怪的。
最后還是衛均看不過去,跑回來說:“關鍵是他這個人不對,關衣裳什么事?”
三個人齊齊看著他。
衛均被他們看得不自在,兇巴巴道:“干什么?我還不是怕你們出岔子,回去不好跟大人交待。”
徐吟虛心求教:“那你說怎么辦?”
衛均一邊從懷里掏東西,一邊嘰嘰咕咕:“就他這小白臉的樣兒,穿得越土越不搭調。所以啊,問題是他太白,跟衣裳沒關系。”
他把一個瓷瓶交給燕吉:“這是黃大夫給的藥粉,上次大人用過的。你拿水來調了,給他擦臉上去。”
燕吉見自家公子點了頭,便去打水了。
“等等。”衛均又跑出去了。
過了會兒,燕吉調好藥粉的時候,衛均抱著衣裳回來了。
“我跟燕二公子差不多高,尺寸應該合適。他長這副樣子,扮小廝怎么都不像,不如扮護衛。來,換上試試。”
待燕凌換好衣裳,再涂上藥粉,幾人一看,感覺果然不一樣了。
皮膚黑黃了一些,五官沒那么顯眼了,換上衛均的衣裳,武人的氣質凸顯出來,說是護衛確實不那么生硬了。
“就這樣吧!”徐吟拍板,“收拾一下,準備出門。”
待她換好衣裳,行宮的使者也到了。
馬車一路駛進宮門,果然都被要求解劍。
她下了車,衛均等人留下來,由燕凌陪同入內。
即便易了裝扮,負責檢視的護衛仍然多看了燕凌幾眼,最后還是后頭催了,才讓他過去。
今日來的人多,他們一路只能走過去。眼見燕凌左看右看,徐吟小聲道:“你收斂點,這么明目張膽打探地形,小心被人盯上。”
“他們要盯就盯。”燕凌一臉無所謂,“我現在是護衛,為了三小姐的安全,多注意點有什么不對?”
他還挺理直氣壯。
徐吟白了一眼:“你是沒什么不對,人家看你不對!燕二公子,行此失敗對你來說沒什么要緊,對我們南源來說,可是關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
燕凌立刻軟了語氣:“我說了,你放心。就算咱們不成功,我也會帶你走的。還有,我的信很快送到潼陽,我父親不會坐視不理的。”
徐吟心道,這怎么能一樣?就算要投昭國公,也得兵強馬壯帶著功勞投過去,凄凄慘慘讓人家來救,以后能有地位嗎?
但這個話不能和燕凌說。
他一個離家出走的世家小公子,不知天高地厚慣了,哪里懂得他們夾縫中求生存的心情?
遠處傳來車轱轆滾過的聲音,還有人罵罵咧咧:“吳子敬,你這個亂臣賊子!卑鄙小人,恩將仇報……你還自立涼王,呸!沒有朝廷親封,你算個什么涼王!”
兩個停下來,看過去。
那邊竟是一輛囚車,里頭關著個犯人,滿身血污,頭發凌亂,嘴里叨叨不休地罵著。
大概是他們倆停太久了,有侍者走過來道:“徐三小姐,這是大王的犯人,您就不要看了,免得污了眼睛。”
徐吟答應一聲,順口問了句:“這人是誰?”
“他啊!”侍者漫不經心地說,“他是雍城長史文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