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已成空,不動化慈航。我等乃是慈航普度,無有幻夢之名。將軍你又弄錯了!”凈土中央的和尚將禪杖放在膝上,一手豎立在身前,一手托著金缽,輕聲開口。
“你是不動,也是幻夢,慈航普度不過是你等假名,怎么弄得跟你等真名似的?還是說,你和幻夢扮演高僧大德扮演久了,都忘記了自己其實是吞噬血肉的妖魔?”
說到這里,白骨山上的黑袍人哈哈大笑,聲音之中滿是譏諷和憤怒。
“別開玩笑了,我等犯下的罪孽,哪怕魂飛魄散也無法彌補,都是入了魔道的人了,裝什么裝?”
“阿彌陀佛!”凈土中的慈航和尚口宣佛號之后,便不言不語。
好一會兒后,慈航和尚才再次開口:“普度待在國師府中,近來那金光已經修成了第二十一面金光寶鏡,探查能力突飛猛進,日后我和普度必須要有一個人留在國師府中,否則會被她看出問題。”
面對慈航和尚生硬的轉移話題技巧,骨山上的黑袍人并沒有戳穿的想法,只是輕聲道:“金光這么厲害?連你都沒把握對付了?我記得,當年他比起燕赤霞,可是差了不少啊。”
“天人宗傳承千年,內分天人兩脈,當年金光和燕赤霞分別是天人兩脈的代表人物。”
慈航和尚說著,手中生出金百兩朵蓮花,一朵金光環繞,一朵浩氣長存。
“燕赤霞因為心性緣由,非常適合修行人宗《浩然玄心訣》,故而能夠勝過金光。”
“但隨著這些年,金光成為國師,在一定程度上輔佐皇帝執天之行,天宗《上善天心訣》越發如火純情,要不是當年燕赤霞離去給她的道心留下了一絲絲破綻,她必然比我等早摸到那個境界。”
話語間,慈航和尚手中金蓮生出紅斑,白蓮生出血痕。
“說起來,燕赤霞這些年怎么樣?還守著那樹妖嗎?”
白骨山上的黑袍人聞言,笑道:“不然呢?當初算計燕赤霞,可是你和千面狐那家伙一起動的手,不但讓一株修行千年的樹仙入魔,還成功拖住了燕赤霞,當真是好算計。一如當年對我一樣。”
“貧僧又何嘗不是如此?”慈航和尚說著,嘴角含笑道:“但正如將軍先前所言,我等犯下的罪孽,哪怕魂飛魄散也無法彌補,都是入了魔道的人,哪里還有回頭的機會?”
說出這話的時候,慈航和尚的身下凈土浮現出一縷縷血色的靈光,其中又有著無窮哀怨氣息,不斷向外擴展,被扭曲的佛音在虛空之中傳唱。
“唱什么?”黑袍人呵斥一聲,長袍舞動,露出些許身體,那是一個個頭顱憑借而成的肉身,每一個腦袋都流露出剛毅和血腥,好似身經百戰的將士。
在黑袍人呵斥的時候,這些頭顱也是紛紛開口,千百聲匯聚,震虛空,不但將梵音震碎,還引起慈航和尚凈土搖晃。
“好厲害的索命之音。”慈航和尚聲音略微扭曲,帶上了一絲絲陰柔的氣息,看著黑袍人感慨道:“將軍,看你的架勢,是已經摸到了那個境界的門檻了吧!”
“要不是那一道不知道從哪里跑來的光輝,我早就步入那個境界,不至于像現在這樣,不上不下。”
黑袍人話語之中帶著濃厚的不悅,但他顯然對其口中的光輝沒有辦法。
慈航和尚有些好奇道:“那光輝不是將軍過去留下的神光嗎?不知是何人所賜,竟如此玄妙穩固,讓你花費數十年,也無法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