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原生之母。在看到那個十連人晶簇給自己的分析的時候,蘇晨就奇怪過,好好的一個第九種姓的神靈,干嘛要自己分裂,去拙劣的模仿什么裂化生物?但眼下這里就有了答案,不是原生之母想要分裂,而是它們想要通過原生之母的分裂來試圖模擬更高層次的裂化生物,以獲得寶貴的實驗數據,而原生之母的分裂無疑是失敗的,這也是后期光影者重新被回收的原因。
按照坦旦人的記錄,一旦超過第四種姓就極難培育,它們純后天改造出一個第四種姓所需要的資源,是打造一個第三種姓的上萬倍,而打造第九種姓的邪神就更恐怖了。
而蘇晨更看見另外的一個恐怖的信息。
即天賦因子被稱為“籌碼”的真正含義,這是怪異們與坦旦人的“交易貨幣”,怪異們、邪神們殺死人類,便能夠從人們的身上收集“天賦因子”,而天賦因子便是籌碼,等一場末世災難實驗結束,它們就可以用它們在本次實驗中積累的籌碼和坦旦人換取一些物品,可以是種姓的強化,也可以是生命形態的提升,甚至是某些前沿設備……
這正是無數怪異趨之若鶩屠殺人類的原因,哪怕它們也曾是人類,哪怕大家都是奴隸,但誰在乎呢?在數不到盡頭的漫長歲月里,很多生命甚至是邪神都已經徹底地屈服了,坦旦人不可戰勝,它們所能做的,唯有屈服,并努力讓自己在奴隸中成為最大的一個。
從迷失之城歸來的遠遼人成為眾矢之的,就是因為每個遠遼人身上帶著的籌碼都極多,殺死一個普通遠遼人就相當于殺死成百上千個普通人,殺死一個遠遼的天賦者可比殺死數萬人……哪有比這獲得籌碼更好的辦法?
無數歲月里,無數星球,幾千萬億的人類都是被隨意踐踏的實驗體,這種實驗甚至已經形成體系,知道真相的人臣服于此、畏懼于此,不知真相的人日日掙扎求生最后只得凄慘一死,更有的人甚至生不如死……
那是真正意義上的命如草芥,那么多的人類,在坦旦人的實驗中,被隨意使用、宰殺……
資料蘇晨只掃了幾個大概,卻已是心中巨震,一個龐大的、扭曲的人類實驗體系已浮現在他的眼前,一同浮現的,還有他在對岸世界看見的那一座座千萬尸骸堆積的滔天尸山、東倫敦港外,被肆意屠殺的遠遼人……
蘇晨站在艦橋里,看著懸浮屏幕上掠過的一個個實驗場的畫面,尸骸堆積成沒入云端的尸山、無數被關在培養皿中的人類眼睜睜看著自己皮膚上長出肉芽、變異扭曲、甚至一點點腐化成膿水……尖叫慘嚎、驚恐絕望、生死離別,每一個畫面皆是死亡、每一個圖景皆是毀滅……而在這個實驗場里,絕對的技術與實力差距下,哪怕邪神都只能成為坦旦人驅使的豺狼土狗,那些普通人類更逃無可逃、絕望的盡頭還是絕望。
孩子、婦女、老人……有的人甚至生下來就被植入怪異生物試圖通過共生的方式實現另一種生物進化……
城市坍塌、高樓毀滅,邪神所至,萬類皆亡……
好不容易活過災難的人還沒有來得及清醒便被抓走,被當場珍貴個體,還連接著大腦與神的身體與器官被活生生分割開,逐一掛在實驗臺上,唯一連接著的對外器官的眼睛里只寫著求速死的絕望……
對于坦旦人來說,這些來不及毀掉的東西也許是寶貴的數據與記錄資料,也許是一個個它們攻堅生物技術的無上實驗儲備,但在蘇晨的眼中,只有血色。
這是永世的鎮壓與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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