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鳳城。
高頭大馬,護衛成群。
江道明一生華貴錦衣,手持折扇,驅馬向玉紅樓而去。
梁俊牽著馬,輕聲長吟:“昔日齷齪不足夸,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帝都花。”
上古之后,滄海桑田,長安早就不知道在哪了,詩句也改成了帝都。
詩聲充滿了得意,尾音拖得老長,生怕暗中白狐聽不見。
除了這句詩,還有一些,他們速度加快了幾分。
深夜的玉紅樓,已經關門謝客。
來到玉紅樓前,江道明眉頭一皺,周圍有人埋伏,而且是熟人,天鳳殿主!
他們也得到消息,想來解決白狐?
天鳳殿主,一直沒放棄追查白狐,他們也沒刻意隱藏此事,得到消息很正常。
玉紅樓前,梁俊再次長吟:“未斟卻已醉千盅,怪得新詞似酒濃。雪落梅園香入夢,狀元今日披花紅。”
折扇一展,上面的詩詞浮現,江道明略有詫異,竟是這詩詞。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真是老渣男了!
江道明折扇輕搖,等待玉紅樓內的動靜。
哐當
大門打開,一個龜公探出頭來,惡狠狠地道:“深更半夜不睡,在這里大吼大叫,擾人清夢,趕緊給老子滾。”
梁俊還未說話,聶家主站了出來,冷聲喝道:“你這廝,也不看看誰當面,我家少爺高中狀元,錦衣歸鄉,掃了少爺雅興,小心扒了你的皮。”
“高中狀元?”龜公一愣:“科舉已經結束了?”
身在青樓,哪怕不是讀書人,對于科舉也有所耳聞。
畢竟愛逛窯子的書生很多,也都愛談科舉,他們經常聽見。
只是,他聽到的消息,科舉應該還沒開始,怎么就結束了?
“滾!”聶家主冷聲喝道,聲音極大:“里面的人聽著,我家少爺高中狀元,都別出來,掃了少爺雅興,我家少爺正要殺一只白狐,取其心臟烤了吃了,慶賀自己大喜。”
說著,有人拖出一直白狐,地面也多了些許白色面粉。
白狐是真找不到,只能隨便用一只狐貍,裹上面粉,染個色了。
“晦氣,要殺到別處殺,就算是狀元郎,也不能這般欺負人。”龜公怒罵道。
半夜在人家門前殺白狐,這事真不吉利。
“閉嘴!”聶家主冷喝,聲音傳來極遠:“我家少爺在此殺狐取心,讓你這龜公沾沾狀元文氣,乃是你畢生修來的福分。”
江道明微微昂頭,神色淡漠:“你這龜公,快快退走,小心本狀元取你心臟,喂你新歡,殺你原配!”
龜公面色一白,江道明說話,他感受到心寒,好像真的會被殺一樣。
“哪里來的混賬,什么狀元,科舉都還未開考。”玉紅樓內,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一位老鴇走了出來,聶家主連忙躲入人群,他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不認識老鴇,老鴇卻認識他,可不能因為自己壞了事。
“殺千刀的混蛋,半夜在我門前殺狐,咒我玉紅樓?”
“今兒老娘跟你沒完……”
老鴇一路罵罵咧咧,徹底打開玉紅樓大門,看著外面陣仗,像是被卡住脖子的鴨子,戛然而止。
“你這老鴇,休來掃興,我家夫人患有隱疾,需千年白狐之心可治,這便取出。”江道明冷聲喝道:“動手,取心。”
“一群瘋子,有病?”老鴇和龜公小聲嘀咕,卻不敢亂罵了。
江道明這邊陣仗,有二十來人,個個兇神惡煞,砸了玉紅樓都沒問題。
梁俊上前,抓住狐貍,用力掐著它,狐貍發出凄厲的慘叫聲,并未取心。
“狀元郎,狐心已取,夫人隱疾,定能……”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