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沈浩進駐萬河口的第八天事情才又有了轉機。
“在于城找到了三名據說是秀山村鄰村的一家三口。”
“押回來,我要親自問他們!”
當天下午一家三口就坐在議事堂里,一邊吃著沈浩專門給他們叫來的燒雞和米飯,一邊回答著沈浩的問題。
“最開始是秀山村那邊死人嘛,死了好多!”
“我們村里家人有女兒嫁到秀山村那邊的,擔心女兒就接了他們回來嘛,結果惹了病嘛,一家一家的死喲。”
“開始衙門里的人還會來組織埋人,后來都不去了,要惹病的!誰都沒活成。”
“我是駕車的,板車,他們抬人我趕車,后來我看周圍的都死了,不敢待了,就帶著婆娘和娃兒跑嘛,于城那邊據說在修繕城墻嘛,我會點石匠手藝跑那邊能吃上飯嘛。”
噼里啪啦一陣濃重靖西山區的口音聽得沈浩直皺眉,有些時候他聽幾遍才聽得懂,邊上還得有方揚欽這個本地人當翻譯。
三名醫者都在記錄,從他們的臉色看起來并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訊息。倒是桌上的燒雞被這好胃口的一家三口吃了兩只了。
不過沈浩和醫者的關注點不一樣,他關注的不是瘟疫本身,而是關注那些死在瘟疫里的人和這三個屁事沒有還能大吃大喝的普通人有什么區別。這或許才是關鍵的地方。
突然,沈浩打斷道:“你是趕車的?你沒有去碰過那些尸體嗎?”
“沒有嘛,我家就我婆娘和娃兒,她們好好的嘛,我就趕車,誰家死了就誰抬上車嘛,到了坑上就衙役或者幫忙的人抬下去嘛。實在家里人死絕的就里長組織人抬的嘛,輪不到我的嘛。”
“也就是說你沒有碰過那些尸體。”
“對的嘛。”
“那你看到過那些抬尸體的人有沒有和你一樣活下來的?”
“這個......”咽下一口燒雞,這人仔細的回憶,半晌才搖了搖頭,說:“沒,抬過尸體的都死了嘛,我反正沒見著抬了還活著的。哎喲!你這么一說嚇人啊!我別不是因為沒碰尸體才沒病的吧?”
本以為是祖宗保佑的一家三口現在后怕得要命,也都聽明白了沈浩的分析。
“你們也都聽到了,去,將散布在外的所有災地的活人聚攏,問他們是不是有接觸過尸體的,接觸過的單獨看押。還有那個死掉的衙役是不是也在近期接觸過病死的尸體。快去!”
沈浩的呼喝聲中所有人都忙碌起來,都明白這可能是找到瘟疫擴散的脈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