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本來好好的坐在角落里當“隱形人”,也恪守了少說多看多聽的告誡,甚至抱著“學東西”的心態聽得很仔細。可他萬萬沒想到話題最后會轉到他的身上來,而且還不能不理,不然還真就要坐實一個“矯情且不合時宜”的歪名。
沈浩不在乎自己身上的“惡名”,但絕不想背上一個“污名”或者“歪名”。這對他而言可不是好事,對以后升遷也會有影響。
面對這種挑釁和陰險,沈浩臉上原本嚴肅的表情一下就笑開了,身上原本沉寂多日的煞氣如今也似乎瞬間復蘇,整個人的氣質一下陡變。
“敢問這位......嗯......”沈浩似乎一時間想不起對方的名字和姓了,但不消別人提醒,他笑瞇瞇的擺了擺手繼續又道:“算了,這位監軍,敢問是不是在說我呀?”
指桑罵槐和正面對峙完全是兩種性質,這位跳出來的監軍也沒想到姓沈的反應這么激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領事監軍“柳大人”,后者微微的點了點頭。
“哼,沈大人既然問了,那下官也就直說。沒錯,下官所說的過慣了精細日子的就是你沈大人。”
沈浩笑道:“都在軍中營帳里住著,沈某即便比諸位將帥清閑一些但也不至于如你所說的日子“精細”吧?說說看,我到底怎么個精細法?”
“沈大人連飲水都要燒開之后才用還不算精細嗎?而且聽說還強令要求麾下監察使全部飲用開水,這在軍中也不合時宜吧?若是傳開,一線將士怕是對此不會有好話吧?還是說沈大人非得用開水,用不得涼水?”
沈浩眨巴了兩下眼睛,心里冒出兩個字:就這?
不過沈浩也有些回過味兒來了。看周圍多是瞧熱鬧的表情他便知道今天“就這事兒”還真得好好說道說道,這關乎生活觀念的差異,一個不好還真難說清楚。
“南邊天氣炎熱,我隨軍也沒有帶茶葉所以談不上沏茶,水燒開之后也是在陰涼處放涼后舀水喝。”
“呵呵,燒開之后又放涼,沈大人倒是會指使軍卒干些好活。”那監軍冷笑著,能當面硬懟姓沈的也算是讓他出了一口惡氣。最好借著這個由頭能讓左玉良將姓沈的一刀砍了才好。就算砍不了頭也得好好惡心惡心這家伙。
沈浩搖了搖頭,笑容不變,說:“喝的時候都是涼的,可燒開之后放涼叫涼白開,而井水或者湖水雖然也是涼的可卻應該叫做生涼水。”
啥?涼白開?生涼水?這都什么玩意兒?在場的不少人都皺起了眉頭,他們本覺得沈浩之前燒開水喝這種事情也是無傷大雅的,上綱上線沒必要,純粹只是在看監察使和監軍扯皮的熱鬧,如今聽沈浩這么一說頓感這是狡辯。在軍中狡辯,這可是極壞的品性,令人不齒。
甚至就連一直表情淡定看不出好惡的左玉良也意味深長的看來沈浩幾眼,但他并沒有在心里下結論。堂堂玄清衛派過來應付這邊監軍和復雜情況的人,能這么簡單的就被擠兌得失去方寸胡言亂語嗎?他不信。覺得沈浩應該還有后話。
果然,沈浩繼續笑道:“涼白開和生涼水的區別就是有沒有被煮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