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后地上留下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一名宦官跪在地上低著頭飛快的擦拭干凈,然后退到一邊當著皇帝的面將沾了血跡的白色抹布扔進了一個無煙的烈焰法器中化為灰燼。
楊堅呼了口氣,半閉著眼睛靠在軟塌上,胸膛劇烈起伏,從肺到喉嚨一陣陣火燒一般的疼痛。
不過這種疼痛楊堅可以坦然受之,因為比起他這些年來經受的詛咒之苦這些根本不算什么。
“你的臟腑已經開始滲血了,這種藥是不是該停一下了?”楊修勝端來了今天的藥湯,但并沒有放在桌上,而是繼續端在手里,他很清楚手里這碗湯藥的危害,皇帝如今咳血有很大原因就是這湯藥造成了。這玩意兒讓人保持精力的同時也在吞噬著本就不多的生命。
楊堅搖了搖頭,伸手示意楊修勝將藥遞給他,他自己最清楚自己的狀態,若是沒了這種湯藥他幾天后就得躺在床上等死,這會讓他這么多年來的心血直接付之東流。
死有何懼?倒不如說楊堅早就盼著這一天了。
楊修勝雖然不忍,可理智卻占了上風,他清楚皇帝這是在選擇用自己的生命來維系皇族最重要的傳承考驗。
一碗藥湯喝下去,楊堅的臉上恢復了一些精神,但蒼白得可怕。那雙已經開始凹陷的雙眼里隱隱約約的總是冒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陰冷。
“這藥喝習慣了其實也不太難喝,有些像生雞蛋的味道。”皇帝放下碗,朝邊上楊修勝扯著嘴角笑了笑。他心情還不錯。
不過楊修勝卻沒有搭腔,他不認為生雞蛋會好吃,而是換了個話題道:“剛才景王又來了一趟,被擋回去了。”
宮里能擋景王的人不多,皇帝的貼身宦官有時候都擋不住,但楊修勝可以,宮里就算皇帝都要給他三分薄面景王自然不敢放肆,因為就算日后繼位成功同樣需要靠楊修勝在鎮場面,誰敢得罪?
“又來了?呵呵,這時候倒是都有孝心了。”楊堅笑著并沒有在意。這段時間不僅僅是景王,其余的幾個皇子都來求見過,但都被他讓楊修勝擋回去了。這么整齊劃一的跑來請安,突兀得讓楊堅覺得好笑。
皇家沒有親情嗎?也不盡然,不過親情需要在大考之后才會出現,不然生死當前誰會讓親情干擾了自己的判斷?
“看來你的身體狀況肯定瞞不住了,他們應該是想要來探探你的虛實。”楊修勝很清楚那些皇子的打算。因為皇帝的身體狀況直接影響著“大考”,若是皇帝突然身故,那別說“大考”了,整個靖舊朝都要亂。這在靖舊朝的歷史上也不是沒有過,真到那時候才叫一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