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廨房內龐斑坐在椅子上,沈浩坐在他對面。
先是沉默了片刻,龐斑才若有所指的說道:“你覺得如今邪門修士的掀起的這股風浪大,還是當初先皇在時,國朝與蠻族之間起國戰的風浪大?”
沈浩沒想到龐斑會突然扔出這么一個問題來。
仔細的想了想,沈浩回答說:“屬下以為若看格局的話,與蠻族的那場國戰所掀起的風浪更大,因為那關乎國朝存亡,屬于族群之間長年久月的世仇,都沒退路。
但若是看對國朝內部的影響,屬下覺得這次被邪門修士掀起來的風浪更大。因為這一次不是外地,而是滲透在內部的隱患,如體中惡瘤,看著不明顯,但卻要人性命。”
龐斑點著頭,笑道:“你小子總是能分析出道道來。惡瘤,這說法新鮮,但也的確正如眼下邪門修士所帶來的困頓,一個不好那就是要命的下場。
不過您覺得這惡瘤是長在哪里的?手腳、軀干,還是別的什么地方?”
沈浩看了龐斑一眼,這次卻沒正面回答,而是說道:“屬下瞧不出來,但手腳若是生出惡瘤雖然慘痛但也不至于要了性命。至于別的地方那就難說了。”
“既然手腳長惡瘤也不致命,那就是軀干和腦袋了。軀干如今雖多有不對勁的地方,可也看得出不是主要原因,腦袋上出了問題,生惡瘤,才亂了方寸。”
不算啞謎的啞謎。但卻把要達成的默契相互試探清楚了。那就是龐斑確定了如今國朝如此緊張的困局是來自于靖舊朝的最頂層出了問題。
“大人,屬下不明白陛下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哪有人會如此自縛手腳伸著腦袋任人宰割呢?”沈浩臉上疑慮滿滿。
正常想的話皇帝與靖舊朝其實可以說是一體的存在。每一代皇帝所坐擁的都是靖舊朝這偌大疆域,享受的也是天下百姓上貢的精華。作為回饋,皇帝要給這天下百姓安定和生計。如此,天下才能圓潤通泰,延綿萬古而不朽。
可現在是有人在砸皇帝家的鍋,可皇帝不但不去制止,還把上去制止的人縛住手腳。
這就難以理解了。
沈浩說道這里,龐斑臉上也揚起明顯的郁悶。別說沈浩不懂,他又何嘗看得懂皇帝這一連串的奇怪舉動呢?
“如今兵部和文官們都被陛下示意不能擅自對玄清衛施以助力。陛下的意圖雖然沒有明說,但也的確是在故意縮減玄清衛的力量,側面就是在讓玄清衛進一步失去對邪門修士這場戰爭的控制和主導能力。
現在玄清衛已經退到了各大城周邊固守,其余相對遠一些的地方都已經全權交給了各方面軍的人馬在負責。可方面軍戰力雖強,但對上邪門修士和邪祟經驗欠缺太多,傷亡巨大不說而且根本無法做到有效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