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流光溢彩的繽紛纏繞,思緒在沉寂的識海中逐漸陷了進去。
本來以為自己在領悟著識海深處那一條條時間的片段,可后來發現與其說這是“時間”,倒不如說是“世間”。
一世......兩世......既然時間是事物的標尺而已,那自己本身其實也可以作為標尺。
一瞬間沈浩忽然覺得這領悟變得豁然開朗,一不小心就忘卻了本意,慢慢的跟著自己新打開的路淌了進去。
都說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怎么不一樣?
你以為的上、中、下層次,自己把自己劃進一個自覺舒服的圈子里,然后說“這就是我的層次”。
其實狗屁。。
生而為人都一樣。走街串巷的不比端坐廟堂的人矮,玄海境修士也不比煉氣境修士高。
本質,都是這天地造化中的螻蟻,在天地眼皮子底下爬的快一點或者爬的慢一點罷了。
沈浩算起來勉勉強強能稱一句“兩世為人”,看過更多更稀奇又平淡的風景,接觸過完全不一樣的世界認知,也對自己看得很清楚。
什么玄海境大修士,什么正四品統領,不過是腳下的路罷了,日子還得自己一天一天的過,還得在這世事洪流中奮力向前。
家里的管家胡田最近兩年身體垮得厲害,特別是腿腳,已經不能走遠路了,精神也大不如前,但他很知足,說快七十了能有這身板已經不錯了。
廟堂上的戶部尚書白常卿,七十好幾的年紀卻還是龍行虎步,據說兩位嬌妻兩年多前給他誕下兒女,一家人其樂融融。
體內的白武,肉身崩毀,靠著魂魄,游蕩世間數千年,如今神采奕奕正在積極的準備不久之后的地宮之行,說那將是關乎他能否東山再起的關鍵。
又“想起”了昨天夜里被夏女一鞋底拍死的蟑螂,到死或許那只蟑螂都不會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死,又活了多久。
胡田、白常卿、白武、蟑螂本質一樣,都是生靈,時間在他們身上的快慢也是一樣的,但他們各自能被時間丈量的長短并不同,在可丈量的區間內經歷也大相徑庭。
既然人和人,任何世間生靈的本質都一樣,時間丈量所有生靈的標尺也是一樣的,而時間又僅僅只是一個丈量的工具,換個別的工具其實也能代替時間去丈量萬物生靈。
或者說“時間”的本質可以是任意能用來丈量事物的......東西?
這道理似乎也說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