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輝虎已經是關東管領,我與她有君臣之別,結為聯盟是于理不合。
r若是沒有津多殿背書,這紙盟約就是僭越尊卑,是隨時可以撕毀的廢紙。
如今看來,津多殿是不愿意承認此事。
他不言戰,只因為上杉輝虎戰敗太慘,關東災情太慘,關八州之地已經沒有了動武的契機。強行征伐,只會人心喪盡,得不償失。
用利根川說事,真是好厲害。
利根川中下游一段便是關東核心區所在,當地的情況復雜非常,我辛苦了大半輩子,都沒能跨過去這個坎。
我倒想看看,津多殿能不能用糧食砸出一個坑來”
說到最后,北條氏康與北條幻庵對視一笑。
她們兩人很忌憚斯波義銀本人,但對斯波義銀用糧食開道的做法,頗有些不以為然。
關八州這些個墻頭草,如果是這么好擺弄的姬武士,北條家何至于幾進幾出,狼狽數十年。
要是只用糧食就能擺平,北條氏康早就征服了關東核心區,哪還有上杉輝虎什么事斯波義銀到底是太大意了,等著看他摔跟頭吧。
老一輩的人總是容易忽略一點,那就是輕視孩子。在她們眼中,孩子永遠是孩子,可孩子終究會長大,會替代現在的姬武士們。
倒是北條氏政,她對斯波義銀的信心遠比兩位長輩更強烈。
她沉聲說道。
“我倒是覺得,津多殿有可能會成功。”
北條氏康看向女兒,女兒的臉上帶著一絲奇妙的憧憬與笑意。母女連心,她早早就感覺到了什么。
北條氏政是她選擇的繼承人,即便在佐野領受到重大挫折,但北條氏政依然是她不變的選擇,北條家最好的繼承者。
此時,看見北條氏政對斯波義銀的執著,北條氏康心有一悸。她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可肺部忽然沉悶起來,忍不住重重咳嗽。
r“氏政殿下”
“母親大人”
北條幻庵與北條氏政同時上前,北條氏康伸出一手阻止她們,低下頭用手巾捂住嘴擦拭。
“沒事,到底是老了,一變天,嗓子就不舒服。”
北條氏康抬頭看向女兒,剛才想要說出口的警告,堵在嗓子眼里又咽了回去。
女兒長大了,自己也老了,許多事不是說幾句就能解決的。北條家終究要交給她,許多事只能靠她自己領悟,警告是沒用的。
北條氏康緊了緊手中的手巾,將巾上的血斑折在掌中,不讓別人看到。
她笑了笑,說道。
“若有那么一天,津多殿真的征服了關東核心區。北條家臣服斯波家,當斯波門下走狗,也無不可。
說起來,氏政的年紀不小了,為家業延續考慮,是該娶個丈夫。”
北條氏政一愣,母親怎么又提起此事
一旁的北條幻庵說道。
“這事是我不好。
當初我家與今川武田兩家結盟,是我琢磨著應該迎娶一位武田家的丈夫,加深雙方的聯系,這才請氏康殿下暫緩考慮。
后來越后大軍南下,家業有傾覆之難,這件事又耽誤到了現在。
如今,我家與武田家的關系已經不合適再聯姻,上杉家的攻勢也緩和下來,是該為氏政殿下挑一挑佳偶,成就好事。”
北條氏政見兩位長輩達成共識,忍不住急道。
“母親大人,我暫時還不想娶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