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川藤孝搖搖頭。
“我不是嫉妒,只是感慨。有堺港關所之利,我已是心滿意足。
那些留學生的確不怕死,軍械簡陋至極,竟然敢與篠原長房的阿波眾精銳正面對攻,還能以少勝多,打得阿波眾狼狽敗退。
這些小丫頭真是不容小覷,我對她們在戰場上的表現很服氣,不愧是自詡背負武家復興的少女娘。”
明智光秀搖頭道。
“一群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把武家復興當做了過家家的游戲
這天下之事,哪有這么簡單。
等她們再大一些,不知道還敢不敢有這么大的心,以武家復興為己任,真是好大的口氣。”
細川藤孝笑道。
“光秀,你似乎有些看不上她們”
明智光秀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飲而盡,緩緩說道。
“我今天見了她們為首的領袖,叫三上的那個,是個優秀的年輕姬武士。
但她的目光并不純粹,她的心中有雜質,也許她自己都沒有分清楚,什么是理想,什么是野心。
這世間存在多少誘惑,又有幾人可以放手一切,為理想而殉身。
她們啊,只是太年輕,不知道世間萬物早已標明了價格,不知道理想需要付出多少代價。”
明智光秀的語氣有點飄忽,總覺得她另有他意,不知是在說誰,細川藤孝甚至無法開口接話。
見場面冷了下來,明智光秀微微一笑,倒酒告罪道。
“是我喝醉,盡說些胡言亂語,讓藤孝見笑了。”
細川藤孝跟著說笑幾句,不以為然,場面又熱了起來。
是呀,世間多俗人,又有幾人能夠堅持理想,不為誘惑所動呢
年輕人,就是經歷太少,才會顯得那么狂妄。
河內國,明智光秀正在為久寶寺合戰之后的談判奔波。
同時在北大和的多聞山城,跟隨同心秘書處的新兵營中,明智光秀派遣去參加斯波遴選的本多正信已經走完程序,著手組建問注方。
問注方作為同心秘書處下屬的新部門,因為工作內容牽扯北陸道商路,受到了特別重視。
以蒲生氏鄉為首的同心秘書處,當然不會把這么重要的部門全丟給明智光秀的人一手包辦,也要派遣同心眾協助管理。
于是,本多正信需要在自己的臨時居所內,一一接見自己未來的部下,確定相互之間的工作關系。
此時,她正在招呼一名朝氣蓬勃的姬武士,此人腰桿始終挺得筆直,雙目中充滿了銳進的激情。
“在下半澤直義,拜見本多大人,請多多關照。”
本多正信微微鞠躬回禮,笑道。
“不敢,問注方草創之始,在許多事上,也要請半澤姬多多指教。”
半澤直義認真道。
“大人客氣,這是在下的職責,義不容辭。”
本多正信的眼睛微微一瞇,這個叫做半澤直義的年輕姬武士,說話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
什么叫做義不容辭,第一次見到未來的上司,說話就不能恭謹謙卑一點嗎
兩人才剛剛見面,本多正信就隱隱有種感覺,當半澤直義這個人的上司,不會是件輕松愉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