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崎山與大巖山互為犄角,大巖山一失,巖崎山就沒有了繼續防守的意義。
她們但凡猶豫幾天,我們就可以直接拿下木之本,把整個織田軍堵在山道進退兩難,這難道不比直接攻擊巖崎山的威脅更有力量
前田姬,你說迂回賤岳很危險,但你在正面戰場冒得風險也不比迂回賤岳小呀。
你自己也說了,打仗注定要死人,那為何不選擇讓敵軍最難受的方式去戰斗呢”
兩人爭執不下,諸姬皆不參與,只有義銀有些煩躁,喊道。
“夠了都停下”
前田利益與真田信繁對視一眼,相互鞠躬行禮,算是為公事爭執,不傷和氣。
以真田信繁的身份,原本沒資格與前田利益爭奪話語權。她不過是關東侍所的有力武家,而前田利益卻是斯波陣營在近幾的總大將。
兩者地位差距放在那里,哪里輪得到真田信繁在義銀座前放肆,與前田利益針鋒對麥芒。
只是這次情況特殊,近幾聯軍不過兩萬人,真田眾一家就有一萬戰兵,雙方兵力差距不大。
武家說到底還是看實力,不管真田信繁是否是依靠關東侍所的財力才能拉來這么多人,但對應實力的尊重書一定要給真田信繁的。
另外,作為關東聯軍分兵前來與近幾聯軍匯合的真田眾,在某種意義上是代表了關東聯軍的一方。
所以,坐擁一萬戰兵,作為關東代表的真田信繁,才有資格與近幾總大將的前田利益爭論主攻的方向。
真田眾來自甲信山區,翻山越嶺是家常便飯。
余吳一帶已經接近南方平原地帶,當地的山勢不高,只能算是丘陵地帶。對山民來說,這些矮小的丘陵根本不是阻礙。
這就是真田信繁想要把主攻方向放在迂回賤岳的底氣,因為如果斯波軍選擇賤岳,就沒有比真田軍更合適的攻擊核心。
這也契合真田信繁此次前來的目的,那就是站c位,啃硬骨頭,獲取大量軍功,炫耀真田眾的武勇。
真田眾不怕死人,就怕拿不到大量軍功自保,在戰后的關東侍所政治斗爭中落于下風。
而前田利益的心思也很明確,關東聯軍大部受阻于越前國,前來的只有真田眾一部,這里還輪不到關東人指手畫腳
要是關東聯軍五六萬人殺過來匯合,山中幸盛與島勝猛的資格也夠老,戰術上的事,前田利益謙讓一下也無所謂。
可真田信繁算什么東西她的人馬不過一萬,卻要求站c位,搶主攻的角色,這讓前田利益的臉往哪里擱讓近幾聯軍的臉往哪里擱
最重要的是,余吳湖擋在兩軍之前,作戰必然從湖的兩側推進。
打仗要分主次,誰是主,誰是次,那都是戰后的軍功衡量標準。
不管是迂回賤岳,還是攻打巖崎山,其實都很難。因為織田軍提前準備一個月,戰場上的天時地利人和,已經被織田軍搶走了地利。
可就是因為難,才能凸現武家的價值,誰在這場合戰中拿下主攻的角色,就能在戰后分到最肥美的一塊肉。
斯波聯軍看似一條心,但內部矛盾其實不少。
且不說關東近幾各自的那些小齟齬,在關東人與近幾人這種地域區別的大是大非面前,誰都不會輕易讓步。
簡單來說,就是真田信繁這個關東人,憑什么騎到我們近幾人頭上來
前田利益雖然出身尾張,但她現在是近幾總大將,代表的是近幾武家的顏面。
迂回賤岳與強攻巖崎并沒有什么戰術上的優勢劣勢,只是因為成了雙方爭搶主攻的焦點,才讓爭執變得白熱化。
義銀當然很了解武家們的想法,累,是真的心累。
這些王八蛋,她們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比待遇越比心胸越窄,講奉獻越講境界越高的道理,她們滿腦子就是有便宜不占是傻b的思想。
古代統治者也沒有公仆的人格魅力和體制優勢,只能通過不斷制衡,協調,分化,化解矛盾,然后艱難拖著這些混蛋去獲取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