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幸盛的離開,給真田信繁了千載難逢的機遇。
原本只是想在武家義理促進會貪腐窩案爆發中混個頭彩的真田眾,這會兒已然是賺得盆滿缽滿。
真田信繁臨危受命,被圣人火線提拔為關東侍所代官,前往櫪尾城坐鎮,安撫中下越斯波勢力。
櫪尾城,居館。
此時雖然剛才華燈初上,在坐三人卻已是喝得醉醺醺,推杯換盞間看似關系很是親密。
真田信繁掃了一眼面前的本莊繁長,加地景綱,冷靜的目光一閃而過,眼神又變得迷離起來。
她大著舌頭,拍著胸脯和本莊繁長說道。
“本莊姬,你盡管放手去做,如果最上家敢有什么過界的試探行為,隨便你反擊,責任我來背。”
本莊繁長搖著酒杯,晃著腦袋,好像不甚酒力,眼中卻是精光一鎖,笑道。
“這不好吧去年圣人才因為我貿然北進莊內,下令斥責一番,我可不敢胡來。
加地姬她更慘,不但被喝令退兵,還挨了鞭笞刑罰,面子里子都沒了。”
一旁的加地景綱點點頭,嚴肅道。
“這可不能開玩笑呀,真田姬,圣人要是問責起來,我們都擔待不起。”
真田信繁豪氣一笑,說道。
“此一時,彼一時,去年圣人要回返近畿,最忌諱貪功冒進,擔心地方不穩。
現在呢,山中幸盛大人不在,奧羽邊界不寧,伊達最上兩家蠢蠢欲動,不給她們一點教訓,才真正是地方不穩。
你們放心,我最懂圣人的心思了,違命抗令那都是家常便飯,只要愿意你們聽我的,我保管你們沒事。”
本莊繁長與加地景綱聽得乍舌,雖然三人現在是關起門來喝酒,說的都是醉話,但真田信繁敢說這么牛b的話,也的確是囂張。
圣人這些年威望日重,平常武家連在背后都不敢埋怨詆毀,更別說笑嘻嘻談什么踩底線玩花活。
真田信繁也的確是膽子大,可看她功勞一大把,混得節節高升,亦是讓人眼紅不已。
既然她主動拉攏下越眾,愿意替大伙兒撐腰,那大家不妨就聽聽她的命令。
本莊繁長與加地景綱偷偷交換一個眼神,皆是明白對方的心思。
山中幸盛不聽勸,說走就走,讓兩人心里難免郁悶,那廝走得痛快,留下兩人在風中凌亂。
沒有圣人的寵臣當背景,本莊加地兩家小把戲,有什么本錢和上杉家,最上家,伊達家這些起碼幾十萬石的大佬斗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之際,真田信繁來了越后國,帶著圣人的命令進駐櫪尾城,把兩人喊來喝酒。
當年圣人開辟關東侍所,為拉攏揚北眾少壯派,組建御內人這一姬武士團。
御內人先后加盟過兩波人,本莊繁長是揚北眾少壯派領袖,真田信繁則是帶著一群山民跑來蹭飯,雙方也算有些交情。
不久之后,真田眾擅自攻略西上野,被踢出御內人,而下越發生新發田之亂,揚北眾被徹底分裂。
兩撥人馬分道揚鑣,各自尋求發展,這會兒再見面,真田信繁已經混成了本莊繁長的上司,讓人不禁感嘆這山猴子攀得真快。
這次見面,雙方看似在喝酒閑聊,其實目的很明確,就是試探彼此之間日后的職場關系怎么相處。
真田眾一向在甲信山地活動,影響力不出西上野,這次跑來越后國擴大勢力范圍,雖然有圣人御令在,但也要團結當地的同僚。
真田信繁自己就是從基層爬上來的大軍頭,最明白這些小軍頭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