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之不禁的感覺到了悲哀,微微的搖了搖頭,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沒有想到對方的言辭竟然如此的傲慢,如此的無知,如此的不通情理,如此的不知所謂!
幾乎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到了臺上的“副院長”裴景祺的臉上,想要看看這位有名的裴老三會有什么樣的反擊。
但是讓所有人失望的是,裴景祺一點反應都沒有,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好像那老者說的不是自己的兒子一樣。
劉長生也是心中暗暗一笑,這個裴老三,還真沉得住氣啊!
劉長生淡淡的說道,“白師兄,不要動不動就上綱上線的,有事說事!”
那位白姓老者點點頭,說道,“行,那我就說正事,這個人我認為應該將他清除出京劇圈,他不是喜歡音樂嗎,就讓他安安心心的去搞音樂吧,但是不許再往音樂里面加入戲曲唱腔!”
看著這個白姓老者耀武揚威的樣子,裴琰之不禁有些痛心疾首,現在的京劇界難道都是些這樣的人嗎,一言定人生死,他可知道這一句話,有可能斷送的就是一個人的一輩子啊,就這么輕輕松松的從他的口中說了出來。
這個時候,梅文玖終于睜開了雙眼,眼中閃現了一絲精芒,轉瞬就又變得迷迷糊糊了,口中說道,“我聽剛才有人說要把誰清除出京劇圈,是誰說的啊?”
那個白姓老者趕緊站起來,低眉順眼的說道,“見過玖爺!是我說的!”
梅文玖臉上帶著微笑,瞇著眼睛看著他,笑著說道,“哎呀,老了,眼睛也不給勁了,看人都看不清楚了,你是誰啊?”
白姓老者有點訕訕的說道,“我叫白硯朗,師承……”
梅文玖伸手打斷了他要報師承的話語,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哦,原來是你說的要把人趕出京劇圈啊,要是我沒記錯的話,當年你好像也是要被逐出師門吧,要不是你那幫子師兄弟跪在地上一天一夜,為你求情,估計現在你也做不到這兒吧!”
白硯朗臉上閃過了一絲愧色,訕訕一笑,說道,“那都是年輕的時候不懂事,惹家師生氣,不過家師早就已經原諒我了!”
梅文玖淡淡的說道,“如果當初你被逐出師門,趕出京劇圈了,你會怎樣?”
白硯朗想了想,說道,“我學了一輩子戲,別的什么也不會,我要是被趕出去了,估計……估計會餓死吧!”
梅文玖眼皮一翻,冷冷的看著他,說道,“你既然知道學了一輩子京劇,被人趕出去之后,下場就是餓死,那么你怎么就敢隨意的開口,將一個人趕出京劇圈呢,是誰給你的底氣,嗯?”
這一聲“嗯”,如同晴空霹靂一般,雖然梅文玖是男人,但是這一下,也是“雌威大發”,真是如同那位手握權柄的武則天鳳眼含威,怒目而視。
只見那白硯朗渾身一軟,眼皮一耷拉,也不敢再看梅文玖,噗通一下就坐到了椅子上,頭上也是冷汗不斷,放在桌上的手也是不住的顫抖。
裴琰之的眼眸也是狠狠的一縮,剛才那一聲“嗯”,簡直了,真的就像是武則天大發神威的感覺,自己離的這么遠,都能感到一陣陣的心驚肉跳。